坠儿在旁,和齐氏两个整理着那廊下的几盆花草,听见杜云瑶这话,笑道,“二小姐,大小姐会梳头呢,而且梳的一点不比坠儿差呢。”
“是么?”杜云瑶轻笑,回头看杜云锦,“那你倒是快着些呢,这都好半天了呢。”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早起多梳头,能活血化瘀,清热助眠,还能防脱发呢。”杜云锦笑道。
杜云瑶失笑,“我是不懂,就你懂的多,不过,你还别说,这样梳着确实很舒服。”
不远处,周瑞忘了手里的鸡蛋羹,怔怔的望着这一幕。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稍稍歪着脑袋,清瘦的侧颜,微微扬起的唇角,看的出来在笑,是那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耶,这不是姑爷么?”坠儿突然瞟见这边,喊了一声。
杜云瑶本能的朝这边一瞟,微微怔了怔,很快,又扭过头,恢复之前的姿势,对这个男人,竟是视如无睹。
杜云锦看了一眼,妹妹不说话,她也懒的开口,本能的,她对这个妹夫,没有好感。
娶了妹妹,不纵着她宠着她,还敢娶别的女人,更气人的是,在她疾病缠身、身心枯槁之时,也不守着陪着,还整日的跟那个妇人缠绵。
那幅未完成的画像,在杜云锦脑子里闪了一下,越发对这男人气恼起来。
主子不开口,坠儿和齐氏就更不敢言了,于是,两人继续埋头,收拾起那些打蔫的花草来。
周瑞有那么一瞬,转身就想走的,但是,也不知是怕周老夫人责骂,还是刚才瞟见的那女人会心的笑颜,明明心里不想去招人冷脸的,但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迈了出去。
将鸡蛋羹端到杜云瑶跟前,周瑞微微弯下身子,垂下眼睛,道,“这是娘特意给你蒸的鸡蛋羹,趁热吃。”
杜云瑶挑眉,瞅着他的脸,冷哼,“别,我这肚子里又没怀你们周家的种,吃不起你们这鸡蛋羹,拿走。”
杜云锦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敏锐的从妹妹的话中嗅到了什么。
周瑞脸色难看,迟疑着,还是将鸡蛋羹放在桌子上,道,“娘一早蒸好的,你好歹吃了。”
杜云瑶斜眼瞟了那鸡蛋羹,忽然抬手,端了起来。
周瑞心下一松,然而,脸上还未来得及显出笑意,就见那碗从杜云瑶枯瘦的手心里滑落,坠到了地上。
他忙的伸手要接,哪里接的住。
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洒在了地上,碗还磕了个口子。
“你?”周瑞眼睛红红的瞪着杜云瑶,又气又恨,却又发作不出的样子。
杜云瑶撇嘴,无辜的说,“我这手上没劲,没拿住。不过,这鸡蛋羹闻起来确实挺香,本来我还不想吃的,现在嘛,却又想了,劳烦你,再问你娘要一碗过来。”
周瑞睨她一眼,捡起碗,垂着头,恨恨的走了。
杜云锦暗自耸眉,有些唏嘘,想起斗药大会那日,听得几个公子哥私下里议论的话,说什么杜二小姐将周秀才家闹的鸡犬不宁。
如今,却也有那么点影子。
看来,这丫头不但能折腾自己,也很能折腾别人呢。
只是,瞧她折腾别人,心里却舒坦不少。
杜云瑶头发不多,杜云锦索性就给她绑了一个麻花辫,再用自己的一条水红色丝巾,为她扎成了头巾,很有现代风格,不仅时尚俏皮许多,还衬肤色。
“好了,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你做?”杜云瑶越发诧异,“几年不见,你倒越发的能干了,不但会诊脉看病,还会梳头做饭了?”
“嗯,不止这些呢,我会的可多着呢。”杜云锦得意的扬了扬眉。
杜云瑶眸底却一闪而过那么些心疼,堂堂的侯门千金小姐,会这些下人做的活,能是多么出息的事么?无一不在说明,她这个姐姐这些年过的有多苦,不得已,连下人该做的活,自己全做下了。
再思自己,两姐妹还真是异曲同工的苦命呢。
“怎么了?不信?我这几天就再给你露几手瞧瞧。”杜云锦翘着嘴唇,自信满满的笑道。
不多时,周老夫人却亲自送来了早饭,果然还有一碗新蒸好的鸡蛋羹。
杜云瑶淡淡的瞅了一眼,只觉得恶心难受似的,“辛苦娘了,只是,突然心口难受的紧,不大想吃呢,坠儿,这鸡蛋羹你拿去吃吧。”
周老夫人脸皮抽了抽,却还笑道,“中午想吃什么?娘再给你做。”
“再看吧。”杜云瑶摆摆手,然后扶着姐姐,站起身来,“这外头挺冷的,还是扶我回屋吧。”
“别啊,屋里更冷呢。”杜云锦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又将披风拢了拢,才对周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这家里哪间屋子朝阳啊?要干燥暖和点的,二妹妹那屋啊,又潮又冷,别说她现在是个病人,就是个正常人,这寒冬腊月的住那里,也会折腾出病来呢。”
周老夫人忙道,“可是这话呢,瑶儿那时执意要搬到这屋来,我就说过这话,可她不听,偏说这边清静,这会大小姐既说了,老身一会就去将厢房收拾出来。”
“等等,厢房?”杜云锦凝眉,奇怪的问,“妹夫住哪儿?”
“啊?”周老夫人愣住。
杜云瑶也是脸色难看,“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跟妹夫住一起的啊?”杜云锦好奇的问出实话,其实,昨晚她就已经看出,这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