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沈溪枫透着小窗,对着前方离去的身影,低喝一声,转身,下了马车。
却见杜云锦根本没搭理他,仍旧自顾自走着,不觉皱眉,喊了声,“杜云锦。”
还真是叫自己?杜云锦挺好奇的,两人已经没了瓜葛,他还叫自己做什么?
顿住,转身,她问,“沈少爷有事吗?”淡漠疏离。
沈溪枫负手而立,薄唇紧抿,一双深眸紧紧盯着她。
有意拦下他的马车,不就是想见他?这会子却这副态度?
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会装了?
“没事?那我先告辞了。”杜云锦可没那个耐心看他那张扑克脸。
“你现在住哪儿?”沈溪枫冷着脸问。
“嗯?”杜云锦古怪的笑了,“怎么?沈少爷以后还想跟我常来往不成?”
这种时候还能嬉皮笑脸?看来境况还不太糟。
只是,一个女子,没有娘家婆家的庇护,她要如何立足于世?
想到那个可能,沈溪枫脸色越发冰冷几分,“告诉我,你现在住哪儿?”
“嗬。”语气这样差?杜云锦被气乐了,“敢问沈少爷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将自己的住处告诉你?”
“杜云锦。”沈溪枫显然没有跟她斗嘴的兴致,大步走到她跟前,目光冷锐的盯着她,突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出来,数了数,抽出三张递给她,“拿着,不管如何,先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落脚。”
杜云锦看清楚了,一张一百两,三张那就是三百两啊,对于她这个前妻,一出手就是三百两,还让她找个干净的地方落脚?
不得不说,哪怕这男人此刻的脸色很臭,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她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感动。
至少,在杜、沈两家都弃她于不顾的时候,他能给她银子,关心她的住处,已然难得,尤其,杜云锦知道,这男人以前有多讨厌自己。
“那个,多谢你呢。”有银子,不要白不要,杜云锦很爽快的接了。
看她收银票时两眼冒光的神色,沈溪枫心里非常不舒服,目光不自觉的露出鄙夷之色,又缓缓沉声警告道,“记住,你以后的生活,我可以负责。但前提是,你得安分守己,切莫做下丢人的丑事来。”
前面那句听着还挺暖心,后面那句话锋骤然一装,就好似暖阳高照的天空下突然下起了冰雹子。
杜云锦将银票从荷包里拿了出来,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比较好。
“沈少爷,请问,什么叫丢人的丑事?”她以前做过吗?缘何他要如此警告?
是真蠢还是装蠢?沈溪枫凉薄的盯着她,直接道,“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想要立足于世,无非是指望自己的皮相。索性,你也无色可言……”
“皮相?”杜云锦微微愣了下,她单纯的脑子一时间还难以消化他那龌蹉的想法,但坠儿是这古代的人,自然知晓沈溪枫的意思。
这古代女子,脱离家族、抛投露面的,大多风尘中人,甚至很多曾经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一旦没了男人的庇护,生活艰辛,过不下去了,往往堕落的出卖自己的人,也多的是。
可是,别人是别人,沈少爷如何敢污蔑小姐?
见她愣神,沈溪枫又沉沉道,“即便你无美貌,但你好歹也是许过人的人,我保你生活无忧,但你也不许在外勾勾搭搭,损我沈家声誉。”本能的,他希望,即便他不要了,她也不能跟其他男人有瓜葛。
“沈溪枫!”杜云锦总算听明白了。
还当这混蛋是出于好心,却原来是个龌蹉卑劣的无耻之徒,给她银子,保她生活无忧,原来是怕她堕落成妓、女或者勾搭别的男人,从而会影响到他沈家的声誉?
嗬,杜云锦忽地嗤笑一声,微微仰首,目光邪佞的盯着沈溪枫,抿着唇,一字一句的低咒道,“沈溪枫,你大爷的!”
三张银票早在手心里揉成了团,啪的一声砸到了这男人的脸上,顺带着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了下去。
“少爷。”
“小姐。”
祥子和坠儿几乎同时护到自己主子跟前。
沈溪枫推开祥子,眼神凶狠的盯着杜云锦,几乎要吃人一般,“不识好歹。”
“哼。”杜云锦弯腰捡起地上的银票,一点一点张开,再次甩到沈溪枫脸上,勾唇笑道,“三百两给你,日后,本姑娘也能保你衣食无忧,沈少爷能否做到身心干净?不胡乱勾搭贱人?”
“放肆!”当他是青楼院里的小倌么?沈溪枫气的抬手就要扇她。
杜云锦身子往后一退,敏捷的躲了开,看着沈溪枫右脸上的指印,心里十分痛快,“好女不跟男斗,沈少爷,本姑娘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玩了,后会无期,永不再见。”贱人,耽误她时间,浪费她感情。
冷哼一声,带着坠儿,转身就走。
想起刚才沈溪枫所说的,坠儿也对这个男人失望到了极点,忍不住也学着自家小姐那样子,冷哼一声,还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身跑了。
看着那离去的两道嚣张的背影,祥子愤懑极了,不识抬举的女人,还敢打少爷?活该被休。
“少爷,你没事吧?”看沈溪枫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祥子不安的问。
“走。”沈溪枫猛然转身,再不看前面那死女人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可是,坐上马车后,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是提醒他,他又被那个女人给打了。
好吧,是他多管闲事,是他烂好心。
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