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你起来了?”张氏看见杜云锦,直起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不是那两个小东西吵醒你的?”
她指的是那两个大声读书的姐弟。
“不是,我睡好了。”杜云锦摇头,笑着朝张氏走了来,看她脚边放着一只小罐,有浓烈的药味传出来。
“家里谁病了吗?”她好奇的问。
张氏圆润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苦涩,“当初我生喜儿和乐儿的时候,是难产,大夫说两个只能留一个。可后来,我还是两个都保住了,只是,乐儿出生的时候太小,身子太弱,这几年几乎没断过药。”
“哦。”也是出于医者不自觉的习惯,杜云锦本能的拿起药罐,细细检查了下里头的药。
扭头,又朝那男孩乐儿喊了声,“乐儿,你过来。”
乐儿瘦小,胆子更小,眼见着陌生的阿姨喊自己,只拿眼睛怯怯的看着,不敢动弹。
还是喜儿胆壮些,放下书本,牵着弟弟的手,走到杜云锦跟前,扬起粉嘟嘟的小脸,问,“姨姨,你叫乐儿过来做什么?”
“姨姨想帮弟弟看看啊。”杜云锦蹲下、身子,轻柔的抚了抚小姐弟的脸,然后,很自然的握起乐儿的手,细心的给他把起了脉。
张氏瞧着奇怪,就问,“杜姑娘,你这是?”
“嫂子,乐儿晚上睡觉是否经常冷汗?磨牙?甚至睡时烦燥不安?”杜云锦抬眼,问。
张氏愣了下,点头,“正是呢。”
“嗯,乐儿脉象有点弱,嫂子,你刚才药罐里的药,我也看过,的确能补虚补气,增强孩子的体质。但是,是药三分毒,乐儿还小,常年的服药,对肾脏功能损害极大。”杜云锦起身,对张氏道。
张氏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损害大?杜姑娘的意思是,乐儿不能吃这个药了吗?”
“嗯。”杜云锦想了想,认真道,“嫂子如果信的过我的话,咱们可以先试着停一段时间的药,我拟个康复计划,先让乐儿照着做。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就完全不用吃药,若效果不好,再听大夫的,如何?”
“这?”张氏迟疑着,乐儿出生的时候差点夭折,一直多亏了济仁堂的崔老大夫开的药,养到如今,虽然身子骨仍旧单薄了些,可是,能平安的活在她身边,她就不敢奢望别的了。
若停了药,会不会对乐儿有影响?
“娘。”一直怯怯的乐儿,却伸出小手拽了拽母亲的衣角,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小声祈求道,“乐儿不想吃药,苦。”
“乐儿。”看着儿子那苍白的小脸,张氏眼圈红了起来,其实,那药有多苦,她知道,每次看儿子喝药时那痛苦的模样,她更是心如刀绞。
但,不喝药的话,她怕……
“嫂子,先试上几日,到时让乐儿自己感觉,好不好?”杜云锦在现代,出生古医世家,对着病人有着天生的热情和执着,如果自己的方法对孩子更好,她一定不会放弃。
张氏看着她热切而自信的眼神,再看看儿子乞求的可怜模样,只得点头,“罢,就先依杜姑娘的,不过,我们要怎么做?”
“将药物改食疗,另外,我会一些推拿按摩的手法,对小儿也极其有用,不但能疏通经络、调理脏腑,健体强身,增强其对疾病的抵抗能力。以后,每晚在他临睡前,我帮你做一次。”杜云锦道。
张氏听了,喜不自禁,“若能让乐儿强壮起来,那自是好的。”
喜儿也高兴起来,拉着弟弟的手,瞅着他直乐。
乐儿笑的腼腆,不过因为可以不用吃药,他那笑容带着真心的愉快,整个眼睛里都有了往日不见的神采。
张氏见状,隐隐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似乎是正确的。
“只是,食疗?”她又不懂了。
杜云锦捋了捋额前散落的刘海,笑道,“这个简单,平时多做点他爱吃的,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就成。”
“可是,这孩子挑嘴的很,为他这吃食,我也伤透了脑筋。”张氏苦恼。
杜云锦眼睛一转,有了个主意,道,“嫂子,我有个建议,说与你听听,要是你觉得妥便妥,不妥的话,当我没说。”
“杜姑娘但说无妨。”张氏很客气,从杜云锦适才的一番话中,她感觉到这姑娘很不简单,尤其是她浑身散发的自信,很让人移不开目。
杜云锦便直接道,“咱们院里不就一个厨房吗?每顿的话,你我分开做,也挺耽误功夫的,而且,也不方便。我的建议是,以后,我这边按月交给你伙食费,米粮菜蔬之类的,都由嫂子做主。每天,我会教嫂子做一道孩子爱吃且营养的食物,等教会了嫂子,嫂子以后天天可以换着做给乐儿吃。”
“这却是好事,只是,如何能让你交钱?”张氏不大过意。
杜云锦笑道,“嫂子,我可不白交银子,你别忘了,我们这也有三张嘴呢。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搭伙在一块吃饭,伙食费还有人工费,我会合在房钱里给嫂子。只是,嫂子也见过我那弟弟。”
张氏脑海里想到那个瘦瘦弱弱的少年,似乎跟乐儿一般,也有弱疾,心里本能就怜惜了几分。
“礼儿他身子也不大好,所以,以后也要烦劳嫂子,给喜儿乐儿准备的食物,也给礼儿准备一份。”杜云锦道。
“这个好说。”张氏连连说道,“只是,那银子便算了,本来么?多几双筷子的事,我做一个人的是做,做十个人也是做。何况,要是礼儿的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