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杜云锦心里就有了打算,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要离开这坑人的地方,指望杜、沈两家是不可能的。
而她的这种认识,亦是非常准确。
虽然,赵心澈并未将此次遇袭事件报给皇上或者太子殿下,但怕节外生枝,也是为了向皇长孙殿下表态度决心。
杜、沈两家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事。
杜家宗族开了会议,已经将杜云锦自杜家族谱中除名,也就说,她自此后与杜家没有一点关系。
而沈家,一纸休书,也不管杜云锦愿不愿意,直接将之扫地出门,而沈溪枫回府后,得知此事,心里虽有些不那么快活,但也并没有多说一句,也就等于默认了此事。
的确,他向来厌恶杜云锦,若她能安分守己,便罢了,谁知却是个能惹事的,这次还惹到了皇长孙殿下,不是自己找死么?
沈溪枫觉得这大约是这女人的命,随她吧。
不过几日,也渐渐将此事淡去了。
而杜云锦,在牢房里熬了四五日,终于等到牢头巡视,便狠心要抓住这个机会。
“大娘。”杜云锦声音沙哑,但语气娇转,含着一丝亲切,让那牢头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朝她望了来。
陪同的狱卒以为她要告状什么的,气急败坏的拿着鞭子抽过来。
“找死啊,喊谁大娘呢?”
“芳姐。”牢头冷声喝斥了那狱卒,扭脸看杜云锦,上下一打量,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气度很不一样,尤其那双眼睛,又黑又亮,跟其他犯人的那种灰败颓丧或者仇恨血腥很不一样。
这女人不像个作奸犯科的。
牢头便问,“你叫我吗?有何事?”
“大娘你能过来一下吗?”这牢头虽然粗壮,但看起来比其他狱卒要面善一些,杜云锦也就大着胆子,请求了一下。
“老大。”芳姐立刻阻止,一面警惕的盯着杜云锦。
杜云锦耸眉,“我这手上有伤,想请大娘看看。”
这种假借之词,牢头听的多了,以往大多不予理会,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被这女子那干净的眼神打动了吧,她竟然没理会旁人的劝阻,径直走了过去。
“什么事?”她盯着杜云锦问。
杜云锦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一枚鸽子血的玛瑙耳坠塞进牢头的掌心,“大娘,我因无意中得罪了皇长孙殿下,被关进来几天了,能否请大娘代为通传一声。我不求皇长孙殿下能放了我,但就怕他忘了我。”
牢头很吃惊,“得罪了皇长孙殿下?”一面张开手心,耳坠十分漂亮,不像普通人家用的。
莫非这女人是皇长孙殿下收用过的?
“好,我记着便是。”看杜云锦祈求的眼神,牢头将耳坠收进了袖笼内。
杜云锦弯唇一笑,“多谢大娘。”
牢头没说话,带着狱卒,又巡视他处。
这些人走后,杜云锦站在那扇小窗下,看着头顶那微弱的光,心里叹息,但愿这牢头是个有良心的,能将话带出去,不然,撑不住了,她大约只能逃狱了。
——
这一日,是赵心澈从京郊回来的第二日,才要入宫去给皇爷爷送药,便有人通传,七皇子赵天旭来访。
人未至,声先到,“皇侄,你总算回来了,几日不见,七叔想死你了。”
赵天旭一身华丽的紫色锦袍,样子帅气又骚包,兴冲冲走了来,一脸笑意的盯在赵心澈的脸上。
“哟,五哥这医术果然不是盖的,都快烂的脸,如今治的比以前还要嫩几分呢。”
赵心澈一张俊俏的脸,立刻黑沉了下去,“本殿下原本就很嫩。”
赵天旭嘿嘿一笑,凑近他问,“听说你将那小娘子关进牢里去了,这都有些日子了,怎么不见你提审?”
害他这些日子无聊,突然就想起那小女人那蔫蔫的坏来,今儿特意过来,就想撺掇着赵心澈做点什么,凑凑热闹,解个闷儿。
“七叔对那女人很有兴趣的样子?”赵心澈眯眸,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听说,她的娘家、婆家,都不要她了,要不,本殿下就发发善心,饶她这次,七叔捡回家去,好好逗个乐子?”
赵天旭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竟真的不要脸的受了,“既然皇侄的一番心意,那七叔就受了。一会,本王就命人带她回府。”
赵心澈,“……”
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说实在的,其实那天跟那女人起冲突,他也有过错,不过,当时,他的脸弄成那样,的确让他很气愤罢了,这才命人将她关进牢里,也算小惩。
可谁知,接下来的事,却是他意料之外的。
杜、沈两家竟然全将这女人给踢了出去。
这对一个弱女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对此,赵心澈心里反有了些小小的愧疚,恰好,又不知怎样安置那女人,便想着,等入宫见过皇爷爷,回来再处置这女人。
哪料,半路,七叔杀过来,话赶话,就又将那女人推进了火坑。
在赵心澈这种半大的少年心中,家里妻妾成群的七叔,对女人来说,显然是火坑。
但……大丈夫一言九鼎,他又岂能为个女子食言?只得命人去牢房带人。
熬了这些天,终于等到人带她出去,杜云锦几乎是喜极而泣,从床铺上一跃而起。
“你听着,今天机会来了,一会见了皇长孙殿下,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否则,你这一辈子真就要待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