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刺心!
这些干果,寓意该是:早生贵子。
看着手心里嚼碎的花生仁,杜云锦脑子一激灵。
怎么……生的?
又掰了颗花生,唔,生的,忙吐了出来。
捡了颗红枣就塞嘴里,吃了,不错。
嗬,谁想的这样周到啊?知道她早上没吃东西,肚饿,就准备了这些好吃的?
翻身掀开薄被一看,被单底下竟然撒了许多的红枣、莲子、花生、桂圆等干果。
她松了帐钩子,将柔软的喜帐裹住了自己的脸,忽而觉得可笑,也就真的笑了,松开帐子,有些疲倦的倒在床上,不想,后背被硬物咯的疼。
一天之内,盖头两次都丢了。
该蒙着盖头的,可是,盖头,大概又掉在了喜堂了吧?
将门关好,她缓缓朝床边走来,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柔软的喜帐,挨着床沿落座,心里头忽然怪怪的。
大红的描金绣金凤的喜帐,大红的绣着龙凤呈祥的喜被,艳红的龙凤烛,火光闪耀。
等徐炎走后,杜云锦这才推门进到房里,铺面而来的喜气,让她一阵蒙,满眼的红……
倔强的丫头。
“好。”徐炎笑着转身,只是,一转身,那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小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可是,再掩藏,那眼眸深处的落寞,怎么掩藏的掉?反而这样,越发叫人心疼,倒不如痛快哭一场,还叫人心里舒坦一些。
杜云锦莞尔,“是呢。”双手揉着小肚子,越发可怜兮兮,“一大早起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更别提吃饭了,现在肚子快饿扁了。徐叔,你快去安排吧。”
“你进去歇着,一会我命人送饭菜过来,饿了吧?”徐炎站在门口,像个慈爱的长辈。
杜云锦没想到,徐炎竟然将自己带到了她跟赵天煜的婚房。
“嗯。”
徐炎被逗乐了,再瞧她这脸色,觉得比之前好了不少,眼底也真是有了笑意,就放了不少的心,道,“走吧,我送你回房。”
“嗯,我也这么觉得。”杜云锦一本正经的点头。
“傻丫头。”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徐炎笑道,“那是别人都瞎了眼,这么好的姑娘看不到,还是五哥慧眼识珠。”
“嗬。”杜云锦翘唇一笑,“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别人可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了,才会嫁给他。”
徐炎点头,伸手疼爱般的抚了抚她的头,“你是个好姑娘,五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我知道。”杜云锦微微叹息,又补了一句,“我没事。”
“他去做他该做的事了。”徐炎深深的看她一眼,眸底有着疼惜,“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五哥他……也不好受。”
杜云锦微微顿住,问他,“五叔他现在人在哪儿?”带着凤氏的尸首,似乎出了府。
“跟我来。”徐炎领着她,一路走着,一路低低的说着,“是五哥让我过来照顾你的。”他神色微微凝重,“他现在走不开,你别怪他。”
她两人这才离去。
杜云锦轻笑,“去吧,我没事。”
喜鹊和坠儿看了杜云锦一眼。
“锦儿,你等等。”徐炎叫住她,几步跟过来,吩咐两个丫头,“你们退下吧,我要跟你们小姐说话。”
杜云锦也懒的再管,带着喜鹊和坠儿,想去房里歇息。
可是,重回的喜色,只能入眼,却入不得心。
“应当应份?随便死个妇人,锦王府就得给她守孝吗?”徐炎没好气,当着杜云锦的面,勒命着这些下人将白布撤下,重又换上喜庆的红绸。
杜云锦走到门口,看徐炎那火冒三丈的样子,微微失笑,“徐叔,你打他们做什么?他们也是在做应当应份的事。”
“没听见?还要本侯亲自挂?”徐炎没好气的踹了边上那傻愣愣的下人一脚。
那些下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是老夫人没了吗?还能挂红?
杜云锦轻轻点头,才要迈步,就听见外头有人喝斥的声音,“谁让你们挂白绸的?都给本侯扯下来,大喜的日子,别人家怎么办?咱们这还怎么办?红绸都给老子再挂好。”
“小姐,我扶你回房歇着吧。”见她脸色不好,喜鹊心疼的说。
但,他需要的应该是冷静吧?
她很想这个时候能陪在他身边,哪怕没有安慰的话,只静静的陪伴就好。
然而,正因为那妇人是他的母亲,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吧,连个发泄的通口也找不到。
他得之不易的幸福,竟然成了母亲报复的工具,何其惨!
一声中最美好的一件事,竟被自己亲生的母亲,毁的渣都不剩。
但难过的却不是自己的婚礼被毁,难过的却是自己要嫁的那个男人。
看着门廊上的白布,杜云锦心口一抽一抽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