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委屈的睨着他,嘟囔,“你不想想,那日你将我一人丢在马车,自己一走了之也就罢了,我跟到这里来,天天早晚来等你,你说有事,没空见我,我信了。今儿这大晚上的,你随便派个人,叫我过来,我二话没说,从被窝里就爬出来,连晚饭也没吃,麻溜的就到了你这。呵,该问的事你都问完了,用我不着了,就让我走了。让你送我怎么了?多少路啊,能碍着你什么了?就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
完了,冷哼一声,瞪他一眼,“你不送我,我自己也能回去,用不着叫别的什么人。”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性子也温润如水的。
可这姑娘是属火的,说点就着,她说送,他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呢,她自顾自就恼了,虚捂住他的嘴,埋怨了一通,然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甩脸子就走人了。
这大晚上的,她不让别人送,一个姑娘家,叫人怎么放心?
赵天煜提了一盏琉璃灯,默默的就跟在她身后,话说这姑娘是真恼了呢。
出了门,她明明知道他就在后头,却一个字不吭,自顾自埋头走路,一副要将地面踩踏的狠样。
他不是个会哄人的,而且,她这气呼呼的样子,讲道理怕也讲不通。
何况,怎么讲?
说他想送?
那她不还蹬鼻子上脸?
其实,杜云锦埋头苦走,使劲踩着地面,不是气着了,而是得意的,没想到,这男人吃硬不吃软啊,这样埋怨一通,竟就范了。
再回想那日马车上,是不是她胆子再大些,直接硬上弓了,说不定他也就从了呢。
她此刻正是跟自己憋着气呢。
没有小轿,这回去的路自然走的慢多了,而漆黑的夜下,他提着小灯,始终跟在她身后,将她前方的路照的亮亮的,心里头也明亮起来。
起码,这男人并没有身在高位的冷漠与傲慢,相反,被她说了,竟还默默的送她,这很说明这男人有一颗善良温暖的心。
外婆曾经就跟她说过,女人找男人,不单要看外表,更要去看他的心,有一颗纯粹善良的心,远比那华丽的外表,更珍贵。
而这男人,既有华丽的外表,又有珍贵的心。
老天真是厚待她了。
一恍间,竟到了。
院门紧闭,她却怔在门口不动。
气性真不小,赵天煜只得上前,欲为她敲门叫人。
手指刚刚伸出,她却猛地一抓,身子一窜,几乎是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猛地向上,温软的唇,印了上去。
本来是想吻他那好看的唇的,结果,激动又紧张,亲差了,唇磕到了他的下巴,再想上移亲回去,但见他漆黑如夜的眸子,愕然的盯着自己,她心下一慌,抢了他手里的琉璃灯,一把推开院门,就跑了进去。
进去之后,想想又好笑。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跑什么?
回头,看着那怔愣在夜色中的男人,她咯咯咯的笑的格外没心没肺,“五叔,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许是听见外头的声音,喜鹊忙从屋里出来,看见她提灯回来,忙迎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嗯。”杜云锦进屋,烛火下,满脸春色。
喜鹊瞧了,会心一笑,“锦王殿下给你吃蜜了?笑的这样甜?”
“没错。”杜云锦解下披风,径直往床上一躺,想着刚才门前那一吻,心口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
喜鹊将披风放好,好奇的过来又问,“真的吃蜜了吗?什么蜜?小姐可带点回来给奴婢了?”
“呵。”杜云锦抱着枕头,咯咯笑的更欢了。
喜鹊一脸莫名,“怎么了?锦王殿下不让带?”
杜云锦笑的肚子都疼了,然后才答,“没错,锦王殿下独有的花蜜,只允我一人品尝,其他人都不能碰。”
“这样啊。”喜鹊耷拉着小脸,羡慕道,“什么样的花蜜,这样珍贵。”
“世上独一无二的花蜜呗,呵呵,你不懂。”杜云锦深吸一口气,脑海里竟是那男人被偷亲过后的样子,是窃喜呢还是窃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