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晴天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其实绑走elaine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一个下策,也是一个无奈之举。他清楚地知道,他与elaine的关系已经容不下任何伤害,可是,他又想不出其它引出圆缘大师的办法,除了利用elaine的人脉。
他不自在地把目光转向变得阴沉昏暗的天际,说出的话却是讥讽意味十足的:“现在还热不热了?”
“热,热。”晴天的“热”不是冷热的热,而是热情的热。她热情未褪地继续问道:“那番红花呢,番红花你是怎么想到再去济安堂问问陈安的呢?”
圆缘大师的意思她也很清楚,那就是尹剑起的药方中最好有番红花。不过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济安堂没有的话,去镇上别的药铺看看好了,可是他却和她想的刚好相反,偏偏要再去一次济安堂。
“随便想的。”他敷衍道。
“斗篷还给你!”晴天又去解盘扣。
“路过。”
“斗篷还给你!”
“……”他瞪眼。
“……”她继续解盘扣。
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开口:“陈济和陈安兄弟俩共同打理济安堂,二人分工是很明确的,一个开诊方,一个进药材,你何时见过陈安出诊,又何时见过陈济打理药房?如相膳所言,番红花虽然名贵,但并非珍稀之物,济安堂作为古镇最大的医馆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就算它真的没有,也应该知道出处。只要知道了出处,下一步再想找到番红花就不是问题。我今天去问陈安,也不过是两手准备,没想到真就问出来了。”向另外一个人解释自己的心理活动,对他而言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令他感到很不自在,很别扭。可是这丫头今天还就拿件斗篷把他治得死死的。
“嗯。”晴天点头,心中暗想,这件事不知是自己的幸运值运气起了作用,还是他的思路是对的:“那第三个问题。你要我今晚把王家米铺的大公子王千粒绑到客栈来,又是为了什么?”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的尹子陌变得顺从许多,没有迂回,而是坦白交代:“皮尹两家素来是竞争对手。上一代的人因为年纪、辈份的关系,还能保持着表面一团和气的样子,下一代的可就未必了。这件事我仔细想过,皮进三大量订购番红花,一定有他的用处。直接向皮家讨去,皮家有可能给一些,也有可能说是用完了,不给。到时候或许还要生出许多口角。所以,如果能有个法子让皮进三主动给,那就再好不过了。既顾全了尹家的脸面,又不耽误尹剑起的伤情。”
晴天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突然说道‘饿了要进食,冷了要加衣’,还有一个人缺什么的话,怪不得你让我去绑王千粒,原来你想通过王千粒问出皮进三的需求,然后与他交换番红花!”
尹子陌微微颔首:“你也说了,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缺。皮进三就是再富有,也有他需要的东西,只要我能知道他需要的东西。就能与他交换番红花。王千粒虽是王家米铺的大公子,可是为人胆小怕事,贪婪虚荣,平时最喜欢跟在皮进三后面混吃混喝。这是镇上百姓都知道的事儿。他跟在皮进三的身边最久,知道皮进三的事情也最多,所以问他最合适不过。”
听到“你也说了”四个字,晴天傻笑起来。
尹子陌皱起眉来:“笑什么?”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了。”她是抱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情想了解他,可是越了解他,怎么越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是“百战不赢”呢。
不过搞清楚了这三个问题后,晴天明显轻松许多。一来他并没有背叛自己,她不用整天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的,二来圆缘大师出现了,并承诺会治好尹剑起的伤,她不用再为救不救尹剑起一事伤神,所以要她半夜绑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王千粒对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理清前情,客栈的盘问开始了。
“王千粒,‘女魔头’掳你前来是为何事,你可知晓?”尹子陌凶巴巴地问道。
“不、不、不知道!”王千粒受到的惊吓不小,半夜出来小解,却被人从背后打晕,醒来后被告知“女魔头”就在眼前,命悬一线的时刻,他的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你不用害怕,‘女魔头’若是想取你性命,你早已不在人间,既然留你一命,就是别有用意。”
王千粒松了口气:“只要‘女魔头’大人不来取我王千粒的性命,要我做牛做马做犬做豚都无二话!”
尹子陌忍住笑意:“‘女魔头’游历古镇时,对镇上风土人情向往不已,如今到了离去之时,心中不舍,于是打算带走一件古镇的物件留作念想,我且问你,你可有何建议?想好了再回答。”
“这——”王千粒没有想到“女魔头”大半夜的把他绑来是问他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一下子懵了。
“怎么,答不出吗?那好,不如让‘女魔头’把你带走!”
王千粒一听这话,都快吓尿了,连声道:“莫、莫、莫要带走我,我不好看,不好吃,更不好玩。我想好了,‘女魔头’大人可以带走一件皮家白瓷窑出产的牙白划花莲花纹小茶盏,我敢保证,那白釉色一定是最光亮无瑕的,那莲花纹一定是最传神美观的。”
“不要,太小,再想。”
“太小?尹家有一件落地直口双龙耳青瓷花瓶,这件花瓶大有来头,据说是尹家青瓷窑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