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起居然用他的生日作为系统的初始密码?!
他原以为他和路建起早已随着时间流逝的父子情感,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密码,再次呈现在他眼前,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他父子之间的关系。
他只觉心口堵得慌,迫切需要一些新鲜空气,于是甩门而去。
鬼使神差地走到青瓷窑,看见尹剑起。这个他在游戏中的“父亲”,一个和路建起一样埋头事业的父亲。
“子陌,你怎么来了?”
来不及躲闪,他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尹剑起的目光,却发现尹剑起比他更慌乱,还有畏缩。
奇怪?!他不由向尹剑起身后的瓷窑望去,本该一派忙碌景象的瓷窑这会儿空无一人,连个把桩师傅也没有。只有瓷窑的烟囱冒出汩汩浓烟,像一条黑龙直冲云霄。
“子陌!”尹剑起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外推去:“爹爹有正事要做,你快回去!”
事出异常必有妖!他心中起疑,不理会尹剑起,径直向瓷窑走去。
“子陌!不能过去!”尹剑起索性一把抱住他,用力把他向外拖。
这下他更不能走了:“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就不过去!”
“我不——”
“那我就去!”
“我说,爹爹把瓷窑的温度烧到了一千三百五十度!”
什么?平时瓷窑烧瓷的温度只要烧到一千二百度就可以了,尹剑起却烧到了一千三百五十度?瓷窑能经受得住这么高的温度吗?
“你听爹爹说,这次瓷器行会会长选举,爹爹以为尹家只有炼制出大瓷器才能对抗皮家的官釉色!我和你大哥试了好几种法子,都没法烧出大瓷器,不是不成形,就是尚未出窑已经掉釉,爹爹估计,大瓷器的炼制和瓷窑的温度有关系,于是趁着今个儿天好提高瓷窑温度。子陌。这次如果烧成了,我尹家青瓷窑就是古镇唯一能烧制出大瓷器的瓷窑!”
“如果烧不成呢?”他依照惯例,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泼下去:“如果烧不成,青瓷窑就要被炸掉!你赶在今个儿炼制不是因为天好。而是大哥不在去了账房,你遣走了所有的把桩师傅,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把握,你根本就是在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
“子陌,这不是玩笑!这是尹家的荣誉。也是爹爹毕生的心愿,哪怕让爹爹付出所有,只要能烧制出大瓷器,爹爹也心甘情愿!”
如出一辙的对白,令他仰天大笑。笑过后,他的眼神中带着悲凉:“付出所有?如果让爹爹付出的代价是失去娘亲呢?爹爹是否也心甘情愿?”
尹剑起双眸一黯,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呯”地一声巨响,一条火龙从青瓷窑窜向天际。
“危险!”
尹剑起一把把他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的……
背后的晴天还在喋喋不休:“算上昨晚,就是进入古镇以来的第七个月圆之夜了,现在已经有两个玩家被淘汰,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还有五个,真的好想知道这个游戏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其实她想问他,洛婉心是不是个玩家,可是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若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他若不想说,她问了也没用。
他的注意力却只放到了“游戏”两个字上。他原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收费”的过家家,一场“自娱自乐”的真人秀,可是到现在。当他在游戏里体验到比生活中更多的震撼时,他不得不对这场游戏重新审视,投入感情,比如尹夫人,比如尹剑起,比如他身后正说个不停的小丫头——前一秒还口口声声地要复仇。要淘汰他,后一秒却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坠落半空的手——就说她是个花痴么,真的是!
“我没事了。”他撤回身子,真的觉得好多了。
“真的?”晴天的双手顿时觉得空荡荡地,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嗯。”他懒懒地应道,就要躺下休息。
晴天搓了搓手指,感到些许失落,她还不想睡。
“喂,你是个按摩师吗?”
“咳,咳,咳。”尹子陌快从胸腔咳出一口血来:“你早上不才说我是个哲学教授吗?”
“那是从你的智慧方面来分析。可是从你的习惯上来分析,我觉得你是个按摩师。”晴天一本正经。
“……”
“你看,我第一次见你,你的手里拿着一件璎珞,第二次见你,你拿着一块玉佩,反正我每次见你,你要么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要么两手背在身后。我猜测,这肯定和你的职业有关,你的职业需要用到你的双手,所以当你进入古镇后,你才会觉得双手中总是空空的,显得不自在。你是按摩师,对不对?”
尹子陌哭笑不得,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自己的一个小动作,居然被她觉察了。
不过他才懒得与她多说呢,他从腰间又掏出一块玉佩,挑起眉来贱贱地说:“哦,是么,我今天倒是忘了拿出来显摆显摆呢。”说完,握着玉佩,合眼睡去。
什么态度嘛!什么意思嘛!晴天无趣地扁扁嘴。安猎户的鼾声仍在继续,他也摆明一副不会再搭理她的态度,小屋被她用破布条堵得严严实实,这会儿想数个星星看个月亮也不能行。她双手交叉,放在头下当枕头,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无聊得乱转,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举个例子,言传身教,以毒攻毒,目前她的改造计划已经进行到第五步。她自我感觉呢,言传身教是她用得最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