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反应出是谁,红盖头猛地被揭开。
尹子陌身穿红衣红裤,下巴微抬,双眼微眯,面色红润,右手拿一枝白玉弯月挑杆,左手背于身后,一副酒后微醺的状态。
晴天的心瞬间漏跳一拍,半张了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到——她不明白路创的工程师为何要设计出这样一个足以祸害整个古镇女子的npc来!?好看到——
等——等等!
晴天“啊”地一声站起来,手中竹签应声落地。
她终于明白那天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那就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尹子陌是玩家?!如果尹子陌是个玩家,她岂不是要与一个玩家朝夕相对?
尹子陌对晴天一惊一乍的反应似全没在意,自顾自脱去红衣,挂于屏风之上。
晴天尴尬地拾起竹签,一时不知是该藏进衣袖里,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尹子陌坐在婚床上,眼神迷离,自顾自地脱去红缨鞋。
晴天的目光随着他瞄向婚床,一看,才惊觉,她刚才坐过的婚床,哪里是床,明明是一间房!
这应该叫做拨步床。形制高大,做工细致。从外表来看,就是将一张架子床,放到了一个木制平台上,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其中不仅有床,还有梳妆台、小橱、抽屉和沉香桶(马桶)。仔细看去,那木柱是描金彩漆过的,那纹理是精心雕磨过的,那床垫如雨后的云朵,松软惬意,那层层床幔厚实到完全透不出一丝光亮。
在这样一间房中房里睡觉,一定很舒服吧,安宁,静谧,还伴有淡淡的红木清香。
有了这件拨步床,周围的摆设也不能低档了去。
不过晴天只是草草地环视一周,就收了眼神。对于她来说,这间所谓的婚房,布置的是奢华,还是简单,都是无所谓的。“把灯吹灭!”尹子陌已经裹着一床红双喜被躺下,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唔——”晴天如梦初醒,赶紧将竹签胡乱塞进衣袖袖口,然后学着尹子陌的样子,脱去凤冠霞帔,挂在屏风后,吹灭红烛,走进拨步床里。
拨步床上只有一床喜被,被尹子陌裹去后,晴天就没有盖的了。晴天想了想,没有吭声,和衣在尹子陌外侧躺下。这个时候,找婆子再要床被子,说不过去。找尹子陌要,更说不过去。
好在拨步床上并不冷,晴天平躺在松软的床铺上,舒服地仰视床顶。床顶之下,镂空木架被整齐分成四块,分别雕有图案,好象是瓜果之类的。晴天仔细看去,一块雕的是红枣,一块雕的是花生,一块雕的是桂圆,一块雕的是瓜子。枣、生、桂、子!晴天不禁乐了,npc都不会啪,怎么能生?想来这游,有一个最大的bug,就是不能啪。因为什么都可以扮演,只有这个,不能演。其实能不能啪,对晴天来说,也无所谓。她除了上大学时,听室友说过细节之外,从来没有接触过。她也不怎么好奇,虽然在室友的怂恿下,和别系的男生约会过两次。不过,仅就两次,就索然无趣地断了联系。没意思,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看着谁,心里想的都是那个人。所以了,在她体验不到改变之前,还是安心地做一只单身狗吧,嘿嘿。
晴天想着想着,就困得闭上了眼睛。成亲,好累啊。
不知睡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总之,还在迷迷糊糊间,一个重量突然压到了她的身上。
晴天倏地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弯起眼角的黑色双眸。
晴天有些恍忽。她第一次在垂花门见到他,也是先看见他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子,深得像一汪清潭。
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他眨巴一下眼睛,她甚至能感觉到睫毛从脸颊划过,带来令人悸动的触感。
他的鼻子很挺,和他的身材一样挺拨,鼻尖处还有一个微微上翘的迷人弥度。
他的皮肤很细,几乎看不到粗大的毛孔,而且肤色,偏白净。
他呼出的气息,湿湿的,热热的,酥酥的,麻麻的,有一股酒水的清香。
他喝了酒,晴天觉得自己也快醉了,她明明是不怎么好奇,怎么这一会儿,她好想——亲一口,就一口,就一口——
此时,压在她身上的尹子陌也没闲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带着灼人温度的两只大手在晴天腰侧不安分地游走,摸索几下后,他低哼一声,一只手悄悄钻进了她的衣襟里……
“啊!”这下,晴天彻底清醒了,从迷糊中醒来,也从花痴中醒来。她瞪大眼睛,做出一个标准动作——双手捂胸,然后花容失色:“你要做什么?”不是不能啪的吗,那他刚才在做什么?他到底是个npc还是个玩家啊?!
下一秒,尹子陌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晴天他要做什么。他胡乱抓起晴天的衣襟,掩住口鼻,呕吐起来。
空气里顿时弥漫一股酒糟气。
晴天惊魂未定地看着污秽不堪的衣裳,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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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晴天梳洗完毕,换上新衣,去正堂拜见尹老爷和尹夫人。
丫头没有直接去正堂,而是特意带晴天绕着尹家走了一圈,熟悉尹家内景。
路上,丫头跟在晴天身边,垂头说个不停:“少夫人,我叫真珠,不是珍珠翡翠的那个珍珠,而是真珠假珠的真珠。我并不是姓真,没被卖到尹家前,我是姓沈的。不过少夫人可以直接叫我真珠,不要叫我沈真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