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陌!尹子陌!晴天在心里不停地咒骂这个名字。等来到尹家后门,才惊觉,此时不过辰时(早上7点),她哪里有理由进出尹家?
望着庄严厚实的大门,晴天咬牙切齿。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滚雪球,原本只是一个小雪球,却越滚越大!为了知道周锦荣到底是不是玩家,于是收留沈春娘。沈春娘给了她答案,却引来了高大人。为了免于被收监,她只得配合尹子陌。高大人走了,她又惹上一身闲言碎语。想洗白,厚着脸皮去求尹子陌,谁知他倒好,直接承认与自己有私情!好吧,她是洗白了,镇上的百姓不会再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她以后怎么办?!真的要嫁给他?
尹子陌,可恶的尹子陌!怪不得洛婉心指责他冰冰冷冷的,不能体会别人的感受。他根本就是漠视他人的感受!
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看见地上一块小石头,晴天不爽地一脚用力踢过去。
——疼!妈呀!疼死了!
定睛一瞧,哪里是什么小石头,原来是曾经栓过马绳的铁钉突起!
晴天抱着生疼生疼的脚,坐在尹家后门的石鼓旁,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她身处这座古镇为了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是个玩家?她究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死的系统,你倒是吱一声啊!
“吱”地一声,后门打开,相膳走出来。
相膳一出来就看到哭得双眼通红的晴天,赶紧绕到她身前,关切地问道:“乐姑娘,怎么坐在这里?”
相膳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身材矮矮胖胖,为人挺和气,一笑起来,两个眼角下垂得厉害。
晴天拿手抹去连绵不断的泪水,抽泣道:“相、相管家,我的脚踢到铁钉,好疼、疼。”
相膳见晴天的脚趾,果然肿起一个包,他道:“这么严重!乐姑娘随相膳去尹家擦些药酒吧,要不,这脚,明天可就没法儿走路了。”
去尹家?晴天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由相膳扶着,进入尹家。
走到垂花门处,晴天疼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相管家,要不麻烦您去拿一趟,晴天实在走不了了。”
“好,好,倒是老夫疏忽了!不过乐姑娘得多等一会儿,方才相膳出门是为了结算今个儿修葺马厩的工人工钱,工人等着急用的,没想到,遇到乐姑娘。”
晴天“懂事”地说道:“没关系,只是这样坐着,脚不会疼,相管家先去忙。”越忙越好!
相膳走后,晴天见四下无人,忍着脚趾的疼痛,猫了腰,从垂花门后,寻着藏在枝枝蔓蔓中间的木梯,爬上树顶。
哼哼,那人果然在!
蔚蓝天际,蓝得一望无际。绿色枝叶,绿得无边无涯。蓝色与绿色连接之处,是晴天要找的那个人。此时的他,正安安静静地仰望天空。
晴天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被空气中弥漫的某种东西打了个对折。落寞?对,就是落寞。那天,洛婉心走后,晴天就感到一种叫做落寞的东西。今天,她也能感觉得到。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晴天用力地甩头,把那个叫什么“落寞”的鬼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还未开挂,就先分心,哪里能赢?
晴天两手掐腰,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开战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和尹老爷、尹夫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没有的事,为何要对他们说有?就算是为了气洛小姐,也不用拿我乐晴天开玩笑啊!?你知不知道,今个儿一早,尹姑娘去乐家找我,张嘴就叫“二嫂”,要是被邻人听见,我乐家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尹子陌无动于衷,双手把玩一尾孱弱的枝叶,双眸望向天空,一言不发。
晴天火大,想向前走一步。只是脚下枝叶松软,扯到受伤的脚趾,她“嘶”地一声后,站在原处。
“你这个大骗子!那天我求你去向我爹解释清楚,你满口应承下来,说你会的!可是你非但没有解释清楚,反而把事情越描越黑!”
不知是哪一句说动了尹子陌,他终于有了反应,收起长腿,从吊床上坐起,一脸无辜:“你不满意?”
“我满意什么?”晴天不解。
尹子陌慢慢走到晴天面前,盯着晴天的眼睛:“我娶你,你不满意?”
晴天又羞又恼,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嘶——你在胡说什么?”
尹子陌一本正经地说:“我娶你,乐家那晚之事就不算私会,只是两情相悦的男子和女子月下相会而已,这样,古镇的百姓就不会再指责你,乐先生也不会再骂你。”
晴天错愕:“所以,你是在为我好?”
尹子陌颇有些得意:“算是吧。这比你让我去向乐先生解释,省事得多!”
省事?!他居然说娶她比向乐笠翁解释要省事得多?
晴天不由联想到一个血淋淋的场景,她明明只是手指上有一处划伤,来找大夫包扎,谁知大夫一声不吭,直接对着她手臂砍上一刀,未了,大夫还拿着被砍掉的手臂,得意洋洋地问她:“这下手指不疼了吧?这可比包扎省事得多了!”
是呀,手指不疼了,可是我的手臂哪!!!!!
尹子陌看到一脸呆滞的晴天,一丝促狭又浮上他的唇角:“怎么?不高兴么?还是,你想做“大嫂”,不是“二嫂”?”
“尹、子、陌!”晴天爆发了,指着他的手指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