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晴天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情况?!高礼行关了她几日,连个面都没露,就放了她?
宋知秋见晴天怔在原地,唤道:“二少夫人?”
“哦,就来。”终于能离开这种阴冷之地,何必想那么多?晴天大步跨出牢房,追上宋知秋。
“哎,哎,哎——你是那个青瓷尹家的二少夫人?!”胡老头比晴天更惊讶。
“胡老伯。”晴天这才想起,忘了与这位在牢中结识的“忘年交”告别。她在胡老头的牢房前站住,诚恳地道:“这几日多谢胡老伯的照顾,待晴天出去后,定会再来探望老伯。”
胡老头似乎还陷在对晴天身份的震惊中,只是瞪大干涸的眼睛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走出阴冷的牢房,再次看见蔚蓝的天空,感受到明媚的春日,晴天有种落泪的冲动,自由真好,阳光真好。
尹子桃和相膳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晴天从牢房走出来,尹子桃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就扑到晴天身上大哭起来,一旁的相膳也忍不住老泪潸潸,一个劲儿地道:“瘦是瘦了些,还好,人没事儿,人没事儿。”
本就有落泪冲动的晴天哪里经得起二人这般煽情,原想安慰二人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抽泣。
相膳唤来马车,晴天抹去眼泪,让尹子桃先上车,对一直陪同的宋知秋欠身道:“宋文书,今日之事多谢相助,大恩大德晴天没齿难忘。”
宋知秋尴尬地连连摆手,内疚地道:“今日之事与下官无关,二少夫人可是谢错了人。唉,当日若不是下官一时口快,刺激了尹老爷,尹夫人也不至于当场病发,说起来。全是我宋知秋的错。”
晴天不由想起那日尹夫人倒地毙命的情景,再次悲从中来。二人又客气了两句,宋知秋目送尹家马车离去,返回衙门。
晴天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尹子桃和相膳。可是这二人却如同商量好了似的,一路上只是问她在牢房里可有受到欺负,可有吃苦云云,只字不提她是如何被抓,又是如何被放出之事。
路程不远。不一会儿到了尹家。尹子桃把晴天送回忆心阁后,只小坐了片刻,就言说不耽误晴天休息,转身离去。
晴天一面感慨尹子桃懂事许多,一面环顾忆心阁。
拨步床,临窗小榻,黄梨木衣柜,青瓷茶具,所有的一切,和她离开尹家时。一模一样。
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晴天黯然叹气——
我嘞个去!
晴天被自个儿口中喷出的口气吓倒!她就这般臭气熏天地与宋知秋、尹子桃聊了一路却不自知吗?简直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晴天羞得面红耳赤,唤来真珠,吩咐她立刻去烧洗澡水。真珠走后,晴天找出一套海裳色的中衣换上,刚扣上最后一颗盘扣,忆心阁的大门被人推开。
“这么快就烧——”晴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她的身子忘了转动,嘴巴也忘了闭上。
是尹子陌。
几日未见,他也如同刚从牢房里出来一般。虽然眉眼间的神采仍在,但是面容清瘦不少,下巴处更是露出点点胡渣,与他往日里俊逸隽永的模样有些不同。
他一只手托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有一只排球大小的青瓷深口碗,一只手背在身后,微扬起下巴,上下打量晴天。
“过来。”他把托盘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晴天一动不动。自从他走后,她的心里就从未有过一刻的平静。她懊恼。她沮丧,她难过,她失落,她想过无数次再见到他的情形,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会出现的情景,直到由希望到绝望,他还是没有出现。可就在她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的时候,他却出现了。若无其事,轻松自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过来。”他提高了声调,再次不耐烦地命令。
晴天的双脚仿佛重若千斤,她几乎是以一个世纪挪动一步的速度走去。
尹子陌白她一眼,指了指面前的青瓷碗:“猪脚面线,趁热吃。”
“猪脚面线?!”这种只在台湾综艺节目中听到的小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晴天睁大眼睛,飞扑过去——白色的面线,红色的猪蹄,绿色的小葱,不是猪脚面线是什么?
“你从哪里——”晴天惊道。
“唔。臭死了。”他捂住口鼻,表情极其痛苦,眉头快皱成一个“川”字:“你究竟几天没刷牙了?”
“五天……”晴天还真的认真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只是回答后,她才反应过来,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她几天刷没刷牙的事啊!
“这是你从哪里——”
“唔——”他别过脸去,不耐烦地打断她:“自带毒气弹,就不要再废话!快吃!”
“让我吃?”晴天眨巴着眼睛,自觉地用双手捂住嘴巴。
“废话!”他索性坐在桌边,大有非要盯着你吃完才肯罢休的架式。
晴天无奈,只得坐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坦白说,味道很不错,有面线本身的清香,还有猪蹄炖烂后的肉香,除了汤有些油腻,其它的都刚刚好。但是晴天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宣告:“我吃饱了。”
“吃饱了?”他不信。
晴天点点头。人的胃本来就是可以饿小也可以撑大的,她在牢里饿了几天,胃口不及原先的一半,再加上好几天不曾碰过荦腥之物,一下子接受猪蹄汤这种高蛋白、高油脂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