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想起尹耀祖昨天刨坟的举动,知道他的担心并非多虑,于是小心地将药瓶收好。
这时,一个栽花的家仆和一个路过的丫头在花圃前争执起来。
“刨近一些!”
“刨远一些!”
“月季喜日晒,不喜潮湿,两棵苗之间的距离要刨远一些!”
“可是老爷说了,喜欢月季花团锦簇之感,若是间距刨远了,哪里还有锦簇之感!”
“是你栽花,还是我栽花?”家仆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凭什么对他指手划脚?
“是你伺候老爸还是我伺候老爷?”丫头也急了,她可是好意提醒。
“若是栽花,便要听我的!”
“花是尹家的,都要听尹老爷的!”丫头针锋相对。
眼见二人互不相让,晴天莞尔,起身向二人走去。
她拿起两株花苗,左比了比,右比了比,固定在两个点上,然后对二人说道:“去拿尺子将此距离丈量后记录下来,往后栽植月季便以此距为宜,不远不近。好了,你二人各忙各事去吧。”
晴天调停完这场小争执,返回尹子陌的身边。
“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你这个二少夫人亲力亲为?”尹子陌话语里带着讥讽,唇角却勾着笑意。
晴天笑道:“是啊,这些个家仆丫头天天为了芝麻点儿的事情争得不停,我若不去调解,他们都能打起来!”
“哼,全是闲得无聊!”他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做这样的小事简直是浪费生命!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想一想,其实二人说得都挺有道理,不过出发点不一样而已。家仆生怕花儿栽得近了不活,丫头生怕花儿栽得远了显得稀松、不好看,可是二人谁也不让,只好刨来刨去刨了一身土。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所做的就是帮助他们定下规矩。”
尹子陌看着晴天满手是土却一脸得意的模样,拿着腔调道:“是啊。土里土气的圆、圆、圆、圆规——”
晴天对他的“毒舌”习以为常,冲他扮个鬼脸,拍去手上的泥土。看到手中的泥土一块一块掉落在地面,晴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昨天是怎么骂耀祖的?”
“骂就骂了,忘了。”尹子陌大言不惭。
“我不是兴师问罪!”晴天急道:“就是当耀祖去刨坟土时。你骂了他什么?什么掘地三尺,快告诉我!”她始终想不通,春娘为何要说出那样的“临终遗言”。
尹子陌想了想,道:“就算你掘地三尺,也全是泥、全是土!”
“掘地三尺,必有所得!”晴天看着双手上的泥土,喃喃道:“难道春娘所谓的‘内功心法’是指西岭山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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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绰绰,山影幢幢,子夜的西岭山寂静得出奇。
“是这里?”
黑暗中,晴天指着眼前的一个大水坑。咽了咽口水。怪不得尹子陌见到这个大水坑后得出一个结论——春娘所谓的“内功心法”只是一个玩笑。因为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在这里掘出这么大的一个水坑来。
尹子陌冷哼一声:“这下相信了吧。偏要来看看!”
“掘地三尺,必有所得。”晴天嘴里念叨着,蹲下身,掏出随身带来的锄头,一锄一锄地挖下去。
“泥土、泥土、泥土……”晴天每锄一下,就念叨一句,直到掘出三尺深的土坑,除了泥,就是土。
晴天掏出一方巾帕,捧一捧土坑里的泥土。仔细包扎好后揣入怀中:“春娘说,掘地三尽,必有所得。我认为,她说得“得”。没准儿就是指西岭山的泥土。”
“那么请问这位沈春娘的好朋友,将如何利用这包泥土?带回尹家蒸了还是煮了,或者剁了包饺子?”尹子陌忍不住调侃。
“……我不知道。”晴天无法回答尹子陌的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这包泥土肯定大有用处。
“哈哈。”尹子陌夸张地干笑两声:“要不是看在你彻夜看护尹耀祖的份儿上,我才不会陪你出来疯!系统可是告诉过我们,西岭山毛贼横行。少来为妙……”
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人大喝一声,手持尖刀,跳到二人面前。
“何人胆敢口出狂言,居然诬我西岭山兄弟为一众毛贼,送上命来!”一个体型偏壮硕的黑衣人大声冲二人喝道。
要搁以前,晴天定是要惊慌失措,大半夜的,深山老林,遇到两个手持利器的毛贼,多可怕!不过都说了那是以前,她现在是身怀绝世功夫的高手,自然不会把两个毛贼放在心里,顶多只会在心里暗骂尹子陌一句“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尹子陌见识过晴天的身手,更是心中有底。他微侧了侧身,向一旁的晴天使了个眼色。
晴天接到信号,刚想出手,只听另外一个体型偏瘦削的黑衣人说道: “我认得你们,你二人一个是尹家的二少爷,一个是尹家的二少夫人!”
晴天一惊,没想到居然被认出来。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尹子陌也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胡说!”壮硕的黑衣人不相信:“尹家的二少爷、二少夫人怎么可能深更半夜地跑到西岭山来!”
“是真的!那天瓷器行会会长选举,好多百姓都涌去,我也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摸着两个钱袋,没想到,刚好看到这二人,当众手拉着手,别提多恩爱了。”
瘦削的黑衣人言之凿凿,不由壮硕的黑衣人不信:“真的是尹家的人?”
“千真万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