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又推了下门,还是推不开,小脸沉着,“就算现在就赶人,也要让我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吧!?”她那一包袱衣裳是从云家拿过来的,可不是聂家的人给她置办的。
聂大郎低声跟云朵道,“哭。”然后伸手打门,“开开门!开门啊!”
云朵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是让她大声哭,她还真哭不出来,好假啊!又看黑漆漆的天,也不可能有人非得看她脸上有没有泪。想到刘氏和聂二贵的可恨,她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为啥把我们关外面了?就算分家,就算把我们赶出去,分家分的东西不给了,也得把我的包袱给我啊!”
刚刚睡觉的时候,有些睡的晚的都还没睡着,突然她的哭声,啥分家赶人的,顿时就有不少人又爬起来听热闹。
“不能就这么把我们赶出去!开门!快开门!我的衣裳都是我娘家拿过来的,你们不能也抢走了!”云朵看到有人亮灯,有动静响起来,就哭的更大声了。
聂大郎也高声悲戚道,“你们赶我出去,我没话说!谁叫我不是聂家亲生的!我的东西你们不给也就算了,云朵的东西你们凭啥也抢了?”
甘氏心里又堵又沉,很是难受,根本没有睡着,一直在想分家这事儿,太突然了。她想,如果一家人都能和睦些,全家有劲儿往一处使,家里的日子肯定越过越起色。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大门外的哭喊声,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咬牙怒声问,“谁把门闩上了!?”
张氏已经快一步出来,跑过来打开门。
门是聂四郎上茅房的时候,见聂大郎和云朵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愤恨,就想把大门闩上,让他们进不来。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个动作,云朵一哭,聂大郎一喊,周边几家都醒了,震惊聂大贵家咋分家赶人的,纷纷出来。
张氏让俩人进去,云朵这会还就不进去了,坐在门口旁的大石头上哭。
有几家都出来人,问咋回事儿。
甘氏阴着脸,站在院子里怒喝,“谁闩的门?给我滚出来!”云朵和大郎本来就心里有气,哪个没脑子的还把门闩了,这是制造机会想闹起来呢?
聂大贵和聂二贵,聂三贵一众人都起来了,看门口的人,都说不是他们闩的门。
聂四郎听着外面的人声,甘氏的怒喝,才意识到他闩门是一件错事儿。
聂二郎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他是干的,皱眉道,“出去承认!”没人承认,就会变成全家的错。
聂四郎不敢,他要是出去承认,奶奶肯定要打他。
“你不承认,等会他们就赖上爹娘了。到时候咱在村里就要被人骂了!”聂二郎低声呵斥。
聂四郎想了想,不甘愿的出来,“是我闩的门。”
甘氏气的拿着笤帚疙瘩过来,抓着聂四郎就往他屁股上打。
聂四郎哇的一声哭起来。
“把我大哥大嫂关在外面,你还有脸哭!?”聂兰掐着腰,哼一声,不善的看着聂四郎。
柳氏也挺着大肚子出来,看着本该睡觉的时间,外面围了不少人,云朵还在抹眼泪,想了下,没吭声帮聂四郎解围。刚刚分家,家里不可能会把云朵两人关在大门外面,小孩子看到大门没关,闩上门,说句不知道俩人还没回来,顺手闩上了门,一句话也就解释过去了。
但现在,云朵和聂大郎明显想出口气,故意把人招过来。她要是出这个头,俩人就算不记恨她,以后也形同陌路了。
甘氏把聂四郎打了一顿,刘氏要去拦着,聂二贵不让拦。
打完聂四郎,甘氏气的喘息着给云朵和聂大郎解释,“他还小,是个混人,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打过他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屋睡吧!”
云朵擦擦眼泪,没再吭声,朝厨屋里去。
聂兰猜她要洗漱,忙勤快的打了一盆水来。
聂大郎也被张氏拉回屋,劝他早些睡觉。
外面的人被聂二贵驱散,“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众人都还在惊疑聂大郎分家的事儿,这聂大贵家的日子过起色了,是全村都见证了的,咋会突然把聂大郎分出去了?
但人家关了大门,这消息也打听不出来,只能在外面互相猜测一番,心痒痒的回了家。
聂兰小心翼翼看着面无表情的云朵,“那个……你准备回娘家去住吗?还是住哪?奶奶说让你和大哥住到明年开春,等你们盖了房子,搬出去,家里再办喜事儿。”
云朵看看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躺下就睡。她要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起来去打扫屋子,搬出去!
聂兰还想叫她说话,以后云朵和聂大郎搬出去,她要和云朵更亲近些,这样有了啥好处,也会想着她一些。
聂梅抓着她摇摇头,让她别烦云朵,她肯定很难受,很不开心。
云朵很快就睡着了,她虽然有些难受,可更多的却是开心。分出去单过,就不用白给人干活儿,还不落好儿了。
天不亮甘氏和张氏就起来,虽然分家了,可家里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云朵翻了个身,没有起来。
张氏做了两天,也能摸着点门路了,就没有叫她。
甘氏出门卖鱼走,家里安静下来,云朵再次睡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大亮。她起来洗漱完,看了眼聂大郎,就快步回了屋,把她的衣裳都整理好,挎着出来。
张氏一惊,“云朵!大郎!?你们……这是…”
“我们已经找好了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