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郗被小六小七缠着,只好哄着俩娃儿,拿出云朵改编的童话故事出来,给他们讲故事。
夜越来越深,天空飘起了雪花,村里还没睡的小子跑出来接雪玩,等待着子时,等待新年的钟声敲响。
雪越下越大,冷风呼啸着,刘氏冻的直发抖,聂二郎冷执的不让她上炕,因为刘氏的棉裤和裙子都被尿湿了,一股尿骚味儿很是明显。
聂二郎平常也没有时间去山上砍柴,家里存的干柴和炭火不多,只烧了炕,没让点火盆。刘氏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就让聂二郎回去拿她的棉裤来。孙莹儿人瘦,她的棉裤,刘氏一条也穿不上。
“你们自己拿着气死风灯回去!”聂二郎心里多少也有点憷,见刘氏使唤他,不悦道。
“二郎……”刘氏想训斥他两句,见冷沉的脸,抿紧了嘴,鼻子出气。又叫聂四郎,“四郎你跑得快,你去…”
聂四郎不等她把话说完,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去!我不敢!”
“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个死了的哑巴!”刘氏愤怒的咒骂。
聂四郎反正不敢,小声嘀咕,“你不怕还吓的尿了一棉裤,让别人给你拿棉裤。”
刘氏害怕,可是这样也实在冷,她想进被窝暖干,聂二郎又拦着,不让她上炕。只能回家拿棉裤,让聂二郎和聂四郎陪着她一块,拿着火把。
聂二郎看她不拿棉裤就要往他们炕上被窝里钻,皱了皱眉,只好叫着聂四郎,和她一块回这边院子拿棉裤。
院子里还开着大门,堂屋门,吃了一半的饭菜还在桌上扔着,已经冻成了一坨。
聂二郎和聂四郎各拿一个火把,又拎了个气死风灯。跟在刘氏后面进来。
刘氏不愿意走前面,拽着聂二郎和聂四郎,想让他们走到前面,她吓的浑身都紧张的绷紧了。
“你要不拿,我就回去了!”聂二郎不悦道。
“别!我拿!”刘氏叫住他,硬着头皮往屋里走,“你们跟紧点,不许跑啊!把火把给我一个!”
聂二郎伸手把气死风灯递给她,火把自己拿着。
刘氏拎着气死风灯,进了屋,把屋里的灯点着,赶紧去拿自己的棉裤和裙子。
聂四郎不敢进屋,就在门口拿着火把往屋里照。
聂二郎也没进屋,一手开着门,一手拿火把,屋里屋外的看,也没发现异常。
刘氏手忙脚乱的翻出旧棉裤和一条打了补丁的旧裙子,拿着就想往外面跑。
屋里的油灯突然熄灭了。
“啊啊…”刘氏惊叫一声,惊弓之鸟般跳起来。
聂四郎一紧张,转身就往外跑。
刘氏也想往外跑,却见一张发绿的白脸,七孔流血的陈三娘站在门口面。
“啊啊啊啊啊——”刘氏抓着棉裤抓着气死风灯就尖声叫唤。
聂二郎也被她惊恐的样子吓的后退两步,突然一股莫名的冷风吹来,屋门咣当一声关上。
刘氏死死的睁大眼,整个眼泡都凸出来了,惊怖的看着关上的门,朝自己飘过来的陈三娘。
她不仅满脸白的发绿,两眼嘴角都流着血,更可怖的是肚子,被剪刀剪开肚皮,血肉模糊一片,惨烈血腥,恐怖。
“不怨我!不怨我!不要来找我!”刘氏吓的瘫软在地上,惊恐无神的眼死死瞪大,摇着头,嘴里念着,往后挪着退。
聂二郎全身刺啦一下,从脊背寒气遍布全身,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之前也不怎么信有鬼,现在这是,真的遇上了!?
看着关上的门,屋里还有刘氏,聂二郎纵然心里强硬,也觉得悚然,咬着牙,拿着火把,也为了心里那点点的好奇心,他一脚踹开门。
屋里的陈三娘听有人踹开了门,扭过身来。
聂二郎张大嘴吸了口气,就窒住了,一瞬间全身都颤抖起来,见她转过身,肚子还有血迹往下低落,两脚离地的朝他飘过来,聂二郎一个激灵,踉跄的拔腿就跑。
整个院子里所有灯火全灭,堂屋门,厨屋门,大门,全部自动关上。
刘氏凄厉的叫了声,全世界静谧下来。只剩天空越下越大的雪。
守岁的村人都稳在自家面面相觑,觉得又出事儿了,有人出来看,有人吓的连出门看都不敢。还有人拿着鞭炮就要放,有人当即就焚香烧香,求家人平安,求村里安宁。
聂四郎吓的全身发抖,死死抱住聂二郎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不是我叫剪的!不能怨我!不怨我!”
聂二郎也吓的不行,推了他几次都推不开,死命的掰开他的手,看了下家里也没啥贵重的,拿着火把就出了门。
“二哥!哥!你去哪!?”聂四郎惊慌惧怕的连忙又追上来。
“我去锁门!放鞭炮!”聂二郎说着,快步跑出大门,没有锁门也没有放鞭炮,而是绕过聂四郎的院子,直接跑到聂家后院这边敲聂二贵的门。
聂二贵正困的眯着眼睡着,听他叫门,打着哈欠过来开门,“二郎?就开始拜年了吗?”
“没有!”聂二郎脸色发白,强装镇定的往后看了眼,紧紧抓着火把,进了门就闩门。
聂二贵一看他这样,“出事儿了!?”
聂二郎进了屋,见家里摆着上供的花馍馍,荸荠,苹果梨,肉,白菜,上面都放着绿油油的菠菜,屋里点着油灯,烧着火盆。聂老汉的床在边上睡着了,炕上是睡着的聂四郎闺女。虽然没有多热闹的喜气,但好歹有点人气儿,狠狠松了口气,熄灭火把,跟聂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