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澜那所谓的‘怀孕初期三月内非至亲不得见面’的规定在武念亭归宁的当天作废。
他可以在靖安帝面前耍耍横,在龙世怀面前耍耍拽,在林老爷子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武老爷子一句‘天珠今天就留在武府陪我’的话,上官澜连屁都没敢放一个,乖乖的独自走人。
是夜,武念亭留宿武府。
想当然,龙奕真、胡杨等人陪武念亭玩了个通宵。
武念亭兴致大发,当炒兴发挥,做了满满一桌桃宴,直馋得林念之也留在武府偷师。
闹了一宿,武念亭终于捱不住睡意倒下。
还是林念之心细,将武念亭一路抱回她原来的闺房,又命俏俏、桂嬷嬷等人服侍着武念亭睡下了。
再出来一看,龙奕真、胡杨等人仍旧歪七竖八的倒在厅。
看着喝得烂醉的胡杨,林念之心中也有些惋惜。他知道胡杨痴恋着璇儿的事。可是,感情这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璇儿喜欢上了巴顿,巴顿已上门提亲。聘书、聘礼都已备好,日子也择好了。
昨晚,胡杨喝得烂醉大抵上有借酒消愁的味道。
心中叹息着,林念之为胡杨盖上了件披风。如果不是巴顿的出现,他是真心希望胡杨能当他的妹夫。可惜了,可惜了……
感叹间,看着琳琅满桌的菜肴、糕点,林念之心中一动,将武念亭的这一桌即兴之作从采摘到都详细的记录下来。他打算明天就将它们投入到四时季酒楼试行。
林念之正忙的时候,一个撇眼间便瞅见老管家武伯匆匆忙忙往武老爷子的房间跑去,一边跑一边说着‘少爷回来了’的话。
闻言,林念之眼睛一亮,撩着袍摆往外跑,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又跑回来,一脚一个的将龙奕真、胡杨等人踹醒,同时道:“快起来,快起来,陈大人回来了。”
龙奕真、胡杨等人一个个迷迷糊糊的起来,显然酒意还没有醒。不得已下,林念之只得将他们一个个的往厅后面的偏房中塞,看着横七竖八倒在**铺上的人,又担心他们着凉,林念之只得又好心的为他们盖被子。
在林念之忙着的时候,武老爷子早随着武伯迎接出去了。
武伯口中的‘少爷’指的是武必老爷子的义子陈子晗。也就是上官澜的姑父。
说起来,陈子晗和武老爷子的儿子武长亭曾经是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党。自从武长亭英年早逝,陈子晗便认了武老爷子为义父,但凡在京中,他几乎是日日来给武老爷子请安,有时偶尔也会住在武府。
这几年,他受靖安帝所托,常年奔走在外。如今《东傲皇舆图》、《地方札记》大功告成,他算得上是功德圆满,返回京城。
返京的第一件事,还没去皇宫呢,便携着妻子儿女来看望他的义父武必老爷子。
这也是管家武伯称呼陈子晗为‘少爷’的原因。
再说武老爷子,一路‘哈哈’笑着迎了出去,府门外,马车上,正好跳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接着,少年伸手,马车上伸出一只小巧的手,很快,又跳下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
马车旁,一位俊雅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美貌的妇人正一一叮嘱着‘昌镐小心些,别伤着你妹子’的话和‘欣语你瞧你急得,又不是不让你见你姥爷’的话。
这站在马车旁说话的俊雅男子正是陈子晗,美貌妇人是他的妻子上官若男,也就是逍遥王爷上官若飞的妹妹,上官澜的姑姑。
而方方从马车上跳下的少年、少女正是陈子晗的一双子女陈昌镐、陈欣语。
听到武老爷子**朗的笑声,一家四口齐齐回头,接着齐齐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请亚父安。”
原来陈子晗一家在路上就已听闻武必老爷子御封‘亚父’的圣旨了。
“快起来,快起来。”武老爷子喜上眉梢的一把扶了陈昌镐,一把扶了陈欣语兄妹二人起来。
兄妹二人时有随着他们的父亲进京,自是见过武老爷子,一直很是想念。如今见了也不觉得生疏。陈欣语更是羞涩的将头埋在武必老爷子的怀中撒着娇,并说着‘姥爷,这一次,我又给你带了好多各地的土特产哦,特别适合您这个年纪的人吃,不伤牙的。’说话间,她指着马车后尾随的数辆马车,嘴快的一一介绍着是些什么东西。
“好好好,好孙女”,武必一迭声的赞着陈欣语,又一个迳的揪着她的脸颊,道:“比你天珠姐姐还懂得疼你姥爷。你瞧瞧。你姥爷这一口牙差点被你天珠姐姐败光了。就等着你来救它们了。”
一席话,说得陈欣语红了脸。倒是陈昌镐笑道:“姥爷这是哄我们欣语呢。天下谁人不知天珠是姥爷您的命。她要您的命您都会给,这一口牙齿又算得了什么。”
武必闻言,佯装懊恼伸手揪向陈昌镐道:“臭小子,就你话多。”
然后,武老爷子又问陈昌镐、陈语欣一些‘这段时间可好’‘你们有没有调皮’‘你爹有没有打你们’‘若你爹打你们了,只管告诉姥爷,姥爷替你们报仇’的话。
陈昌镐话多,一一答了。陈欣语只是安静的、羞涩的挽着武必的手,笑看着她的哥哥。
眼见着老爷子和两个幸伙的话说得差不多了,陈子晗和上官若男夫妻这才上前,双双道了声‘义父’。
摸了摸上官若男的头,拍了拍义子的肩,武老爷子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进屋,说话去。”
“是,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