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说这世间他有什么不舍的,唯眼前的一个她而已。
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令他能够承受那日日痛入心扉的痛的,也唯眼前的一个她而已。
他,是为了她而活着。也是为了她而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为了她,这份痛他甘之如饴。
因为,她是他今生最美的相遇,一个意外的最美的相遇。
每每坚持不下的时候,他就想着,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再多看她一眼……
思绪间,龙奕真的眼有了浅湿,看眼前的女子如云里雾中。
“奕真,痛吗?”武念亭急忙将手拿开,踮着脚,轻轻的替他脸上受伤的地方吹着气。又道:“这药涂在脸上刺激到眼睛是会有些痛的。但效果非常好,痛一会子后这些肿就会都消了。你忍着些。”
不痛,一点也不痛,这点子痛和我身体里那骨头永远被割着似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心中腹诽着,龙奕真咧嘴笑道:“关公都可以不服麻药就刮骨疗伤呢,眼睛被刺激的这点子痛算什么?”
“实在不成,就将眼睛闭上,也许会强些。”
我不闭眼睛是因为想再看看你,争取多看你一眼而已。眼睛氤氲一片,龙奕真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只听武念亭又道:“成了,别硬撑着了,要流泪就流泪呗,反正只我一人看见,我不会外传的。”
他龙奕真才不会因为痛而流泪呢。念及此,龙奕真猛地拍了武念亭的头一掌,怒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流过泪。流泪是娘们的行为。”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成不。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武念亭也不恼,说话间再度用纱布沾了些药水,又轻轻的替龙奕真擦着脸上的伤,问道:“你都喝了七年的药了,身体应该越来越好了吧?有没有趁我不在京中又出去打群架?”
龙奕真举着手道:“我发誓,我在京中一没有打群架,二没有溜狗摸鸟斗蛐蛐,每天不是在雨花楼就是在家中。”
龙奕真的这个‘家’指的是他自己的家,并不是西宁王府。
自从雨花楼日进斗金后,龙奕真在东傲城的远城区买了近千亩荒地。那荒地上还有几个山头,浓荫蔽日,每到夏天就凉爽致极。但那荒地石头太多,不能开垦不说且离城区也远,是以一直便是一块难卖的骨头。龙奕真大手笔将它买下后,将那近千亩地都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又沿着那几个山头陆陆续续的起了四座山庄,每座山庄占地近百亩,大极。
这四座山庄,分别是龙奕真、阴无邪、陈一飞、姜涞的。
自从有了自己的山庄,龙奕真便逃离了西宁王府那座牢笼,住进了真正属于他的大宅院中,比他当初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有一间宅院,哪怕只是一间小小的茅屋,只要它是我的,我也心满意足’的话中的茅屋比起来,那山庄是相当的气派、亮堂。
同时,为了方便去雨花楼,龙奕真等人又拨专款修了一条路,从雨花楼直通他们的山庄。可以说,这么些年了,经了他们的开发,又因了这条路,导致这条路沿路的商业、农业也都带动了起来。这个远城区可不再是远城区了,而是名副其实的新城区。
照说,未婚的王子是不允许搬离王府的,但龙奕真打小就是个纨绔派,他父王龙吟风又多纵着他,是以他吵着嚷着要搬出去的时候,龙吟风也没多加阻止,只当是自己摧婚催得紧了,逼得儿子一味逃离。
一听说龙奕真待在家中的话,武念亭便想起一事,道:“上次你来信说一飞的爹过世了,他们家争财产争得不亦乐乎,情形到底如何了?”
武念亭口中的‘一飞’指的是当初和龙奕真在一个纨绔党中的纨绔子弟之一陈一飞。雨花楼现如今的大帐房。这个陈一飞不禁能够同时左、右手拨打算盘算帐,而且还是个天生的谈判高手,想当初,雨花楼能够低价买下来就是他的功劳。同时,他也是雨花楼的东家之一。
雨花楼除却最大的东家武念亭外,小东家有五人,分别是龙奕真、李小卓、姜涞、陈一飞、阴无邪。
当然,不知内幕的都以为雨花楼的东家只有武念亭和龙奕真两个,同时也以为阴无邪、陈一飞、李小卓、姜涞等人都不过是替武念亭、龙奕真打工的而已。
闻得武念亭打听陈一飞的情形,龙奕真道:“还成,所有的事总算了了。”
说话间,武念亭将龙奕真脸上的伤也涂得差不多了,不再似先前的乌青一片,肿也消了不少,只隐约可见些许青色了。
她将药瓶重新放入腰包中,道:“如何了的,快说给我听。”
“边喝茶边说。”
于是二人坐下,龙奕真将陈一飞的家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陈一飞的出生隶属于寒门五姓。
寒门五姓继世族七贵之后而崛起,且实力越来越不容小觑,于是,五姓中的人自然便有生出狂傲自大之心的人。
其实,五姓中的人一如七贵中的人一样,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富裕非常,也有穷得揭不开锅的。
陈一飞的父亲还好,混了个小小的四品官,且似乎存了不少的家底。
但陈一飞的父亲妻妾众多。嫡子女、庶子女自然也多。等陈一飞的父亲身亡后,别说那些庶子女一个子都拿不到被赶出府门,那陈府的嫡母更将一些当初给过她气受的小妾们赶的赶、卖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