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你又同情心泛滥了。对一群大奸大恶之徒的仁慈很可能是对一群良善之辈的残忍,为师教导过你许多次了。”
师傅的眼好冷啊啊啊,少年咬了唇,不再多言,抱着武念亭往外走去。
“提醒你一声,喜欢她可以,心悦不行。”
听着上官澜的叮嘱,少年吓了一个踉跄,看了眼怀中的武念亭。
“她是你师姐。”
“我比她年长。”
“她是你师母。”
呜,师傅,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不好。少年委屈得不行不行的。
“她不过送了你一个香囊,你就挂了七年,哼。”
闻言,少年抱着武念亭转过身,白银狐狸面具下的眼中都润着泪。“师傅,能不再给小鞋徒儿穿不?”
“不能。”
“为什么?”
“除非你不再戴它。”语毕,上官澜指了指少年腰间挂着的香囊。
少年就是叶歌,林家老二媳妇叶紫的嫡亲侄儿,小醋坛子林璇口中的‘三哥哥’。林老夫人的葬礼之时和林念之一起坐棺的人。也是在林老夫人葬礼的那天,他初识武念亭,也许是武念亭那天出场的方式太特别,更也许是她的长篇大论令他啧啧称叹、拜服不已,从此武念亭的形象便在他心间挥之不去。
再遇武念亭便是翌年的元霄节,梅山寺中,武念亭在高台上解着谜,每解对一道,她便兴奋的叫一声,那笑靥赛过梅山寺所有的梅花。更值得庆幸的是,他和她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她更是将猜谜所得的奖品送了一个予他做纪念,便是这个香囊。
从此,香囊成了他最喜欢的东西,赛过那些什么名贵的玉佩、宝石,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办什么事情,他总佩带着它,一日不曾离身过。闲暇之时还喜欢看着它,一看就是小半日。
看着它,便会想起那个扑在雪地中仍旧笑得若花开的茹毛饮雪的小英雄,他也时时勉励自己也要当个英雄。
可是,他的英雄梦彻底终结于他这个腹黑的师傅之手。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师傅要吃醋也不是这样个吃法,好歹你是师傅是长辈、长辈,我是徒弟是晚辈、晚辈。
师傅,你能有个师傅的样子不?!
叶歌也是有脾气的,傲气的一跺脚,也不回答他师傅的话,他转身,抱着武念亭扬长而去。
身后,上官澜却是拄着下巴笑了起来。半晌,他抬头看了看天,道:“差不多了。”
他已精确算好时间,此番地动山摇之后,这二郎山将彻底夷为寸草不生之地,也将彻底绝了再有人到这里占山为王之望。如果不是老天要灭它,那他也准备用炸药来完成这桩事。万不想,这二郎山的土匪终究是要遭天遣的,倒省了他许多事。
黄鼠狼院。
当一个穿着紫金长衫、戴着白银狐狸面具的男子抱着武念亭出现在黄鼠狼院的时候,从玉树的第一声尖叫开始,整座黄鼠狼院都沸腾了。
看着一一拿着锅碗瓢盆站在他面前的一众女人,看着一众女人对他怒喝着‘放下她,你放下她’的话,看着她们说‘你这个天杀的,对婷姑娘做了什么’的话,叶歌低头看了眼仍旧在熟睡的武念亭,嘴角染上了笑意:善良终究有回报。
至少这些女人现在在为武念亭报不平来着。
“我是王毅请来救你们逃出生天的。”
叶歌只一句话,便让二十几号女人们手中的锅碗瓢盆掉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道:“王毅!”
玉树更是激动之极的跑上前,看着叶歌,问:“你是我们姑爷派来的人?我们姑爷没有死?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我们姑娘呢?你是谁,姓甚名谁?”
“慢慢来,时间还多,我一一告诉你们。”
当然,一些绝密消息叶歌是不可能告诉这些女人们的。他只是简单的告诉她们‘见义勇为、两肋插刀何须问名姓’的话,还有‘你们姑爷很好,他掉下山的时候正好被我救下,清醒后他求我来救你们’的话。
知道是姑爷请人来救她们,玉树双掌合十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只到此时,一群妇女婆子丫环们才似众星捧月般的拥着叶歌进了房间。
看了眼简陋的房,叶歌将武念亭放在一张简易的炕上。
“婷姑娘怎么了?”
称呼习惯了,这段时日的相护、相守,这二十几号人将武念亭完全便当成了真的婷姑娘了。有几人围着七嘴八舌的问,还有几人忙着打热水替武念亭擦洗额头渗出的汗。
“她着了二当家的道。”
“啊,那她有没有事?”
“没事。幸好我们赶到了。”语毕,叶歌小心翼翼的替武念亭掖了掖被子。
“侠士,只你一人,怎么救我们出去?”
“等。”
“等?”
“我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一定救你们逃出生天便是。”眼见着那群女人们个个喜出望外,叶歌又道:“还有,你们不知所踪半月有余,外界若知道你们被掳至山寨,便是你们清白的离开,外界之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世道,女人被劫不但不值得同情,便是被救出生天,但被救后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镖局虽然不似其他那些大家宅院讲究太多的世俗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