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四个多月了,燕王他恐怕是没有希望再回来了吧,唉……。”这是明了的哀叹声。
“我不相信王爷会有事,王爷心里还惦记着王妃,他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这是秦管家在极力辩驳,却毫无底气的话。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瞒住了王妃,千万不能让王妃知道王爷去了恶人谷的事情,一旦王妃知道了,恐怕,这好不容易稳固好的胎儿,定会受到不小的刺-激啊……。”这是林大夫在用着复杂的语气,做着决定的话。
咣当一声,胭脂雪手上的琉璃灯掉在了地上,顷刻碎了一地。
胭脂雪脚下后退着,脸上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眼里满是惊惧,瞳孔紧缩着,像是被惊吓不轻的猫眼,多月养下来的红润脸蛋,现在却比白纸还要更白三分。
屋里边儿的三人听到了动静,很快就冲了过来开门,生怕是什么不轨之徒,探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没曾想,门一打开,看到的却是一脸惊惶失措的胭脂雪,三人俱是一惊,他们都知道,八成三人刚刚说的话,都已经被胭脂雪给听了去了。
三人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都愣在了门前。
他们都知道,现在已是百口莫辩,再多的解释,也不过只是仓皇难看的掩饰而已。
胭脂雪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冲到了三人面前,一双手紧紧的揪住了在最中间最前面的明了的衣领,“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快告诉我刚才你们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丫头丫头,你别激动,别激动好不好?”明了顿时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苦,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会是自己变成了出头鸟,但现在明显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他要做的,就是赶紧的安抚好胭脂雪的情绪。
胭脂雪忽然顿了一下,然后莫名的笑了起来,却笑的比哭还难看,“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对不对?”
三位老人都被她这样的笑揪住了心,都被她这样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心。
“王妃,不能这么说,我们当然更在意的是您的安危啊!”秦管家眼皮子一跳,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忙出声解释。
“骗子!”胭脂雪猛地推开明了,抬手一一在三位老人脸上指过,眼泪决堤,“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言罢,她忽然脸色一变,带着满是嫌恶的表情,将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我要拿掉他,我要拿掉他——”
三哥老人家登时被她的举动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上前阻止,秦管家和林大夫一人扯住了胭脂雪的一条拍打肚子的手,而明了则慌慌张张的在身上从不离身的医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胭脂雪不停的挣扎,虽然武功没有恢复,力气却大的吓人,一人拉着她一只胳膊的秦管家和林大夫,险些都要拉扯不住。
“王妃您冷静点,冷静点啊,这可是您和王爷的亲骨肉啊,您不能这样——“秦管家急的当时就老泪纵横了。
而胭脂雪却像魔怔了一样,不但不听劝告,还挣扎的愈发厉害,面部愈发的扭曲,“我不要他,我不要他——都是因为他,所以你们才不告诉我实话,都是因为他,你们才不让我去找楚,我现在要拿掉他,我要去找楚,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不是的不是的……王妃不是这样的!”林大夫满脸的愧疚和恐慌,眼眶也红着,急急的解释,“我们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是为了王爷当初的嘱咐一定要您好好的啊王妃——”
“哈哈——”胭脂雪突然僵住不动了,然后仰头大笑了一声,却笑的满脸是泪,“我的安危,我的安危?”
神经质的反复反问了两遍,忽的,她突然又是脸色一变,嘴唇一抿,鲜血就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不好,王妃咬舌了!”秦管家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明了将一块倒上了什么药粉的帕子,连忙朝胭脂雪的口鼻捂了过去,这一下子工夫,胭脂雪就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秦管家和林大夫赶紧的搀扶了住。
而后,三人唤来了下人,拿着铺好了软垫担架,将昏倒的胭脂雪抬回了南苑。
听到动静的白茶和桃枝醒了,当看到浑身是血的胭脂雪时,差点吓得晕死过去。
明了赶紧嘱咐两人烧水,还让两人准备好点的麻绳。
两个手足无措的丫鬟早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听令行事。
虽然胭脂雪的舌头被明了暂时拿药粉止住了血,但难保没有受到感染,这一个晚上,都不停的为她清理伤口,不停的换上新鲜的药粉,半点也不心疼药粉多金贵的挥霍用着。
秦管家和林大夫跟在站在榻前看着,两个老人家的脸上已经是泪迹斑斑,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唯恐错过了胭脂雪脸上的脸色变幻。
就这样,这个不平静的晚上,众人忙前忙后,几乎整晚都没有睡觉。
虽然给胭脂雪用了药,但因为害怕伤到她的身体,药剂用的很小,所以他们把胭脂雪干脆给绑了起来,在彻底为胭脂雪的舌头清理好之后,还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软布,以免她再次如此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