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惹得燕陌放声大笑。
而殿中的胭博渊,已是满头冷汗。
“辅机啊辅机……。”渐渐敛了笑,燕陌眸光闪烁不定的睨着胭博渊,“你这马屁……拍的真是舒坦。”
“臣不敢……臣作为辅佐大臣,自当是要对陛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胭博渊依然一本正经,面上波澜不起。
“那依辅机你以为,朕要怎么做呢……。”燕陌意味不明的笑,“你也知道,如果朕现在去明目张胆的收回燕王的兵权,只怕朝臣不服,百姓不服呐……届时,若是寒了臣民的心,朕这个皇帝,岂不要被人人唾弃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么。”
“臣以为,陛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胭博渊谨慎道。
“智取是么……。”食指微曲,有一下无一下的叩响在扶手上,燕陌两眼微眯,沉吟少顷,旋即,低低的笑出了声,“朕听闻,辅机大人的府上有两位千金是双生花,不但生的如花似玉沉鱼落雁,更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艺,最重要的是……还长相与前燕王妃有五分相似……。”
胭博渊浑身一震,继而面色一正,再度朝座上的燕陌叩拜,“微臣……谢主隆恩。”
“唔……。”燕陌噙着笑,闭上了双眼,朝胭博渊挥了挥衣袖,“既然爱卿首肯,那朕这就下旨将两位千金赐予燕王为侧妃,为燕王解解寂寞延续香火,也是好的……。”
燕王府。
自从平定内战以后,燕王就做了甩手掌柜,对外隔绝,不问世事,终日在府把酒言欢,逗鸟度日。
今朝,燕王与前两月一样,从早上就一直坐在水榭一处的葡萄架下,衣衫褴褛的喝着酒,两眼无神的看着挂在葡萄架上的那只金丝笼中的红嘴绿八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榭外,秦管家看到这一幕,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而一旁的花想容,则是啧啧有声,“遥想当年,我们王爷那可是不近女色滴酒不沾的军中标榜啊!现在您老瞅瞅,啧,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伤心伤肺不说,还把府里的酒全当水来喝,也不怕把胃给喝穿了!”
“嘶,你这臭小子,少在这说风凉话!”秦管家一脚踹在了花想容的屁股上,将花想容踹进了水榭里。
“嗳哟!秦叔你怎么老踢人屁股,有没有点为老要尊的自知之明啊!”差点摔个狗吃屎的花想容怒了,没等站稳就连忙扭过头,怒气冲冲的对秦管家低吼。
秦管家才不管他这一套,不停对他打着手势,跟赶鸭子似的,“还不快去禀报王爷,皇上赐侧妃一事!”
一提及这件事,花想容更怒了,手指哆嗦的指着秦管家,“我靠,到底你是管家还是我是管家啊!这种鸡毛蒜皮的王府之事不是都归你管吗?干嘛要我禀报!您老还真是……。”
“吵吵嚷嚷什么。”不看水榭前的两人,燕楚只是冷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丢出这一句话。
花想容闻言,暗叫糟糕,既然都已经被问到了,只能气呼呼的瞪了秦管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捂着屁股,转身往燕楚的方向走,立刻挂上了嬉皮笑脸,“嘿嘿王爷……打扰到您的休息了,都是属下不好,嘿嘿……。”
“废话少说。”燕楚懒得理会他,将手里的空瓶子随手往旁边一扔,继而再抓起一坛还没开封的酒。
正当燕楚要拍开封泥继续喝的时候,花想容却忽然上前,拽住了酒坛的另一边,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燕楚终于蹙眉看向站在跟前的花想容,声音透出不悦,“放手。”
花想容也有些不满了,不怕死的抓着酒坛不放,“王爷,现在都有人欺压到您头上了,您居然还能这么悠哉的颓废下去!”
燕楚不语,只冷冷的继续盯着花想容。
“您老还真是眼光独到,这才帮了别人登基两个月,屁股都还没把龙椅坐热呢,别人就已经急吼吼的把不怀好意的女人往您这里塞了!这都什么人啊这是!”从骨子里的胆怯惧怕于燕楚的目光,花想容干脆索性将脸别开,不去看燕楚的眼睛,继续不怕死的忿忿道。
水榭前的秦管家也忍不住一脸凛然的颔首。
一想到胭家送来的那对双生花姐妹,那穿着打扮无一不是再往王妃的模样上仿照,这本来就是同根生的姐妹,虽然不是同母同胞,可到底都是同一个父亲同一条血脉下来的,就算不顶像的几分相似的五官,被那么一捯饬,怎么也有个六七分神似的了。
如此费尽心机,若说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都简直令人不敢苟同。
虽然心情低迷,可燕楚的脑子并没有坏掉,只听得花想容这么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燕楚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只是,“这样有何不好?”
燕楚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把将花想容扒在酒坛上的手挥开,“随他去吧,只要他做的,都是一个帝王该做的……。”
言罢,拍开封泥,脖颈一仰,坛中陈酿穿肠过。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他怎么就觉得,却是淡泊如水,寡淡无味呢?
花想容与秦管家相继无声,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燕王这话,也无法反驳。
因为燕王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