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蹬刀山虽有作假也是技术活,想来尉迟敬德只是自己试验过,瞧尉迟宝林的神态不似事前有准备。以他此时的心态,妥妥会出事,王珏连忙出言阻止,“停下吧,已经可以了。”
现下的情况很让人为难,若王珏因此收尉迟宝林为徒,待这种技巧被人参透,她无疑会成为笑柄。若说破此事,就是跟尉迟家结大仇,尉迟宝林的前途也会受影响。显然此事是尉迟敬德主导,从那孩子的神态能瞧出,他事前并不知道内里的猫腻。
解铃还需系铃人,谁惹出的麻烦谁解决。王珏故作好奇地询问道:“你儿既有名师教导,何故还来寻我?”
尉迟敬德以为王珏又要找借口推脱,他扯脖子嚷嚷道:“我儿之前一直在宫内学习,哪里有名师?”
“那传授你这三种方法之人就是名师,你们既有渊源,何必要来我处求学?墨家的传承亦不差。”不是墨家就是道家,王珏只是说出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来试探。
尉迟敬德急急辩解,“我儿并未拜师,只是临时求教而已。”
“若我因此收他,它日我该如何?”王珏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家人和弟子们离去,尉迟敬德那胡搅蛮缠样实在气人,那么个实诚孩子怎么有如此讨人嫌的爹……。
谁惹的事儿找谁,王珏的最后一句话已暗示出她懂得其中猫腻,尉迟敬德顾及名声不敢继续纠缠。无法,只得收拾东西带着儿子再去寻孟襄。
孟襄和墨云正在城门口望天,活都是崔智贤带着守卫们在墨家人的指挥下干着。
“老师,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咱们归家吧。”
“那可不成,为师在等人呢。”
“你就那么确定王县伯不会心软?老师总是这样骗人钱财,似乎不大好……。”
“有何不好?你吃的用的哪样是你自己赚来的?待会儿他还得谢谢我呢,你信否?”
就在两人说话间,尉迟敬德带着仆从们和垂头丧气的尉迟小熊来到孟襄面前。
孟襄状似疑惑的问道:“郎君怎么皱着眉头,难道我的计策不好使?”
尉迟敬德无奈叹息,“并非郎君之错,而是王县伯恰巧也懂得这些技法。”
墨云在孟襄的示意下离开,没多久,他带着墨家门徒把先前收的礼物推了过来。墨云先对尉迟敬德拜礼,而后说道:“既然事情没成,这些东西如数归还郎君,我们墨家做事向来如此。”
“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收回的道理!孟郎君的计策很好,只是不知王县伯也通晓这些诀窍罢了,我如何是那种好赖不分之人!”尉迟敬德豪气地说完,又跟墨家人把南山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孟襄听完后叹息道:“此事错在我,不若让尉迟小郎先跟我学习三年,三年后再去参加百家派考试如何?”
“那,那多不好意思。”尉迟敬德可是记着孔颖达拒绝他的理由呢,这些个学派间弯弯绕绕的事情他也刚弄明白。想到孟襄把错处归于自己身上,还愿意这么帮忙,大黑熊的内心既激动又感激。
孟襄又做为难疲惫状,好似后悔给自己招来麻烦,又要坚持负责到底的样子,“这样吧,我对外说跟小郎君有些渊源,愿助他考过百家派测试,如此也省得他人误解。”
“那就多谢孟兄了!三日后我在家中开宴,来者都是些老兄弟,还请孟兄一定要到场。”
“尉迟大哥请客,我一定到。”
双方告别后,尉迟敬德走出几步又回头喊道:“谢谢啊!”
孟襄目送尉迟家人离开,转而对墨云说:“你看我说的吧,他还得谢谢我。”
回家的路上,孟襄开始化身唐僧教育徒弟,“咱们墨家有自己的规矩,可以把尉迟小郎骗过来缓解下钱财危机,也可以借着尉迟将军的人脉混入武将圈。但你要切记,若咱们不好好教导尉迟小郎,最后没能助他考入百家派,那可就犯了大忌讳。若如此,必然要在其他方面给予三次大帮助。”
“知道了,天天就知道念叨学派规矩!你比老头子还啰嗦,真烦人!”
其实尉迟敬德他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再送儿子入宫学习。只是儿子本身就不聪明,再被那些酸儒教几年恐怕得更蠢。宫里教武艺的师傅也不如他,儿子进去纯属耽误时间。现在好了,墨家也是有真本事的,跟他们学完再去百家派,儿子的未来不用再愁。
王县伯一力促成百家各派出世,墨家跟百家派必然在私下里有联系。看孟襄说助儿子进入百家派时的神情并无犹豫,就知道对方自有方法。什么方法他不管,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礼尚往来,墨家需要的他也能举手相助。
墨家缺钱,尉迟土豪不差钱。墨家缺武将人脉,尉迟将军兄弟多。尉迟敬德望子成龙,墨家自有一套教育方法。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谁算计了谁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