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哒,定是方才被百姓们围得晕头转向,弄得他都走错地方了。李承乾退出大门转身离开,走几步后停顿住,自己的东宫还能走错?!
快步走回去,揉了揉眼睛又拍拍脸颊,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依然没变。李承乾扫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包括从不擅离职守的内侍们。既然不是做梦,中二太子握了握拳大声吼道:“谁把我的院子弄成这样?房二你给我出来!!!”
第一句虽是问话,其实李承乾心中早有惹祸的人选。李崇义和程处默上午要跟他一起学习,二人平日没少来东宫,往常从未见他俩捣乱过。第一次来,又能不外道地搞破坏,除了房遗爱不作他想。
随着李承乾气愤地呐喊,几个小内侍嗷嗷跑过来。其中在李承乾面前比较能说得上话的那个随侍被推了出来,见主子气得快冒烟了,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园子是您师弟房遗爱郎君和诸葛恪郎君亲自帮您重新规划的,据说这个阵法主福运延绵、子孙满堂。”
李承乾深呼一口气,看着眼前变成奇怪模样的花园怒气不减。若只是园子规划奇怪也就算了,现在院内东一个盆栽西一颗孤零零的小树,不止不好看,有的摆放若稍微疾行便容易撞倒受伤。
作为一个好的大师兄,教育师弟的时候一定要心平气和。李承乾站在原地一顿深呼吸,待情绪稳定后说道:“孤现在未成亲,要什么子孙满堂。我猜这阵法千好万好,但挡不住血光之灾吧?”
一个惊讶的声音临近,“师兄平日很少看玄学书籍,你如何得知此阵法不挡血光之灾?”
寻声望去,走过来的正是房遗爱,令人意外的是,诸葛恪也一脸瞧好戏的表情跟在后面。李承乾恍悟,怎么把他给忘了。老师每次收徒都不一般,有才学不说添麻烦倒是一等一。这个诸葛恪虽不似房遗爱一样总弄些事情,但他唯恐天下不乱,总是很愿意帮忙做各种奇怪的事情。
诸葛恪既然跟来了,不用说,院子的变化自然有他一份功劳。此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感情是验收恶作剧成果来了。经过多年训练的李承乾发怒后已经稳定情绪,怎么可能让新来的小狐狸得逞,他扯出一个微笑说道:“院内太多东西挡道,我看今晚值夜的内侍就得摊上血光之灾。”
房遗爱瞅了瞅院子,很认同地点点头,“师兄说得很有道理,没想到大师兄平日很少钻研玄学书籍,却已经到自学成才的地步了。这么着,明日我再给你弄个综合大阵。”
李承乾疑问道:“为何不现在弄?若有人晚上受伤怎么办?”至于‘自学成才’啥的,中二太子完全没接茬。老师平时也不是只教房遗爱一人玄学,只不过大家学习的侧重点不同,他们都不愿在没才华的领域浪费太多时间罢了。若旁人听房遗爱这么说,得以为他是在讽刺,到李承乾这就俩字:语病。
当中二遇上更中二,年长中二只能学着长大。
房遗爱歪歪头,为难地说道:“可是待会儿老师要讲学,到结束估计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没时间弄呀。好师兄,我这是头次给人摆阵欠考虑了。明天,明天保证将你院子大变样。”
“老师已经回来了?正等着讲学?!你怎么不早说!!!”虽平日王珏对弟子们不似那些师长一样威严,但是尊师这点弟子们一直做得很好,尤其是李承乾。瞧着情况就是老师特意在等他,急得李承乾赶紧往堂屋走。
房遗爱跟在后面委屈地说道:“大师兄一直问我院子的问题,也没给我机会说话嘛。其实是老师让我们来叫你,算算时间老师已经等很久了。”简直是新一代补刀小能手。
诸葛恪全程未说话,他看到走在前面加快步伐不再出言的李承乾,笑得眉眼弯弯。除了性子里喜欢瞧热闹的成分,诸葛恪自入门来一直在通过各种事情观察百家派师徒。老师自不用说,很负责,但比起严肃师长更像爱孩子的母亲,虽然对他来说年龄够不上母亲的角色,但他就是在老师身上感受到了母爱。
剩下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是李承乾了,诸葛世家的能人都擅长辅佐,诸葛恪一直在摸索李承乾的性子,他需要考虑这人是否值得全部托付。毕竟太子还只是太子,即便有老师在也不能说就没有意外了,而他代表的是诸葛世家,每行一步都要考虑族人的安危。
出乎意料,除了老师外,作为大师兄的太子竟也很宠爱师弟们。不说他这样的身份,就平常人遇到房遗爱这么玩都得喷他一顿,李承乾竟然忍住跟他讲道理。再综合考虑他曾上过战场以及平日参与政务受到的好评,还有其余殿下对他的爱戴,诸葛恪满意之余竟觉得不够他发挥所长,谋士类型的人就是这么难伺候,就像当初诸葛亮为什么选择刘备一样。
看着前面疾步而行的人,如果他不是偶尔也犯病,简直能称得上是完人了。就诸葛家人因为大船也来长安这段时间的打探,朝堂内性格不一、喜好不一的老狐狸们,竟人人都对太子满意至极。哪怕偶尔犯扭的这个小缺点也被喜爱,若他不这样哪有机会显示我们是贤臣呢。
都说帝王难伺候,其实大臣们更难伺候。他们需要一个明君,但是若控制欲太强不肯放权也不行,不然没法彰显我们才华。什么都好还不成,那会让咱觉得自己无能。不能昏庸不能霸道不能完美,总得来说就是:你得什么都好外带个改不掉又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李承乾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