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到了吗?”周嘉敏恹恹地问道,自从前日从海棠园回来,她就一直精神不振,睡得不安稳,只要闭上眼睛,不是梦见李煜便是梦见董安远,整个梦境十分压抑战枭。
灵儿恭敬道:“回郡主,奴婢打听到了,那严家的小姐很是端庄,精通诗书,针织女红也是极好的,在家又十分孝顺。”
周嘉敏道:“听说,她以前经常去定国府玩?”
“原因是定国公的长女嫁给了这严小姐的大哥,严小姐会随着其嫂也就是定国公的长女回府探望。不过,奴婢听说,董大人之前与这严小姐都未见过几面,更不曾有半点私情的,那董夫人说什么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倒是说谎了。”灵儿道。
“哦。”周嘉敏有气无力道。
灵儿犹豫了一下,道:“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明,这严小姐今儿就在宫里,听说严夫人、董夫人带着来的,给太后娘娘谢恩穿越训夫记。”
“还在坤羽宫?”周嘉敏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灵儿道:“前几日太后娘娘不是说,要送郡主几件小玩意吗?何不这会子去取了。”灵儿向来聪慧,一下便猜出周嘉敏想去见见严孟冬。
周嘉敏起身道:“帮我更衣打扮,我要去坤羽宫。”
进了坤羽宫,董夫人、严夫人及严孟冬果然在,钟太后见了周嘉敏喜笑颜开,急忙拉了周嘉敏心肝儿肉地叫开了,又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笑道:“这可是哀家的宝贝乖女儿,不是亲的,可比亲的都让哀家心疼。”
严夫人讪讪笑道:“那是,郡主殿下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品性才干无人能及,又向来孝顺太后娘娘,不怪太后娘娘这般疼。”
周嘉敏知道钟太后这话是故意说给她们三人听。目的是给自己长士气,心里对钟太后越发依恋了。她悄悄拿眼看了看那严孟冬,算不上国色天香,却十分耐看,只是颧骨稍高,眉头若蹙。多少有些戾气。
周嘉敏笑道:“太后,我是来讨东西的。”
钟太后命人道:“去把那支珠钗取来。”
待珠钗捧上来,乃是一颗母株攒了许多子珠,做成了凤凰的模样。惟妙惟肖,十分生动。
“太后娘娘,这也太贵重了……我。我不舍得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般年纪也压不住。”周嘉敏道。
钟太后笑道:“贵重?还有比这更贵重的东西都赏给你过!哀家给你,你就收下!什么压住压不住的!”又对灵儿道:“还不快替你主子接下。”
灵儿欢喜地接过珠钗。
严孟冬看在眼里,心里没来由生了一股子气。心道:这就是周嘉敏吗?难怪董安远这么钟情于她,莫说皇后娘娘,连太后娘娘都这么宠信她!
严孟冬笑道:“太后娘娘慈爱有嘉,郡主殿下孝顺有礼,太后娘娘与郡主殿下共享天伦之乐。真真羡煞我们。”
董夫人周氏冷笑道:“谁叫郡主殿下那么会说话儿,从小嘴巴就甜……”
灵儿用眼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才止住不说,若让她接着说,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周嘉敏再次拿眼看了她一下,又看了看钟太后,钟太后笑道:“谁叫我们娘两个对眼了呢!”
严孟冬的脸色十分难看,对周嘉敏的敌意渐渐无法掩饰。
“她生得不如我,既没我好看,也没我地位尊贵,我该高兴才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过?”周嘉敏心道,“我看着董安远找了这样一个人,又是情非得已,我怎能开心呢?”
她越想越觉得哀伤,为董安远感到难过。
钟太后看周嘉敏脸色不对劲,忙问道:“敏儿,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周嘉敏摇摇头,道:“没事,近来感了风寒,所以有些头晕。”
“脸色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云环快差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钟太后急忙命令道。
周嘉敏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太医院走一趟便好,这样兴师动众的。让太后担心,嘉敏真的深感惭愧。”说完便请辞。
周氏及严家母女见在这里搭不上话,便也起身请辞。
周氏道:“多谢太后娘娘给安远和孟冬指婚,二人八字最合,等臣妾回头算好和婚的日子,再请太后娘娘定夺。”
钟太后慵懒地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也乏了,以后和婚期日,你们自己定了便好,无须经哀家批准。”
周氏自讨了没趣,与严夫人、严孟冬怏怏而去。
“郡主,该吃药了,太医说郡主乃是寒气沉郁,操心伤神之痨症。”宝蟾苦口婆心道:“只要吃了这服药,很快就好了,郡主的失眠症也就消退了。”
周嘉敏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根本不是什么病症,乃是心病。放那里吧。”
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烟翠!烟翠!”周嘉敏唤道。
烟翠急忙跑过来,惊道:“郡主,怎么了?奴婢在这里呢。”
周嘉敏道:“姐姐好像找过我,扶我起来,我去一趟凤杞宫。”
进了凤杞宫,方知周宪不在宫里,遂问海兰,海兰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近来心情欠佳,这会子去明月阁了,这几日时常在明月阁里眺望。奴婢也不敢多问。”
明月阁乃是南唐皇宫里最高处所在,若是站在上方凭栏观望,几乎可以将金陵城尽收眼底。
“姐姐……”周嘉敏心里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