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秋月从悦来客栈匆匆赶来,刚一进屋,眼泪就止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狩猎吗?怎么就遇上了绑匪呢?我听说你受了伤,都快急死了。你现在还疼吗?有没有觉得很不舒服?”
看着秋月哭花的脸,听着她像小麻雀一样地叨叨,冉桐感到阵阵温暖:秋月是真的很关心很在乎自己。她温柔一笑,宽慰道:“别担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叶大夫帮我把毒都逼了出来,我只要好好地养上半个月,就能像从前一样挥洒自如了。不过,这段日子,我怕是要呆在府里了,你要不要也留下来?”
“那还用说吗?小姐你在哪里,我当然就要在哪里。”秋月果断表态。
冉桐戏谑道:“我也知道你肯定不舍得让我清净。好了,把那桌上的粥端过来给我吃点儿吧。刚才春桃拿进来的时候,太烫了,我也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
秋月点点头,端了粥,靠坐在床边,一面喂冉桐,一面道:“小姐,你也别总嫌我唠叨。我那天就跟你说这狩猎危险,是男人们才做的事,你就是不听。你看看,如果你今天不去狩猎的话,就不会遇上那群绑匪。如果你不遇上那群绑匪,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罪。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冉桐呵呵笑道:“你别总这样小姐长小姐短的。我现在是表少爷冉桐,是个男人。这男人嘛,总是要做些男人该做的事情。难不成,我顶了表少爷的名义,还天天呆在雅苑里绣花啊?那才会被人笑话呢。”
“唉。”秋月突然叹了口气,“小姐,这外面吧,是挺有趣。我也慢慢能理解你想去府外看看的说法。可是,你这女扮男装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啊?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吧?”
冉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平南王求婚的事,幽幽道:“恐怕还真得一直装下去了。”
“啊?一直装下去?”秋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爷他会同意?”
“应该会吧。”听秋月提起沈瑞,冉桐莫名地就开始思绪乱飞。自家老爹走了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是婉拒了平南王的求婚以后才离开的,他此次远行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呢?老爹他应该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扮成男子的,可眼下的情况,这冉桐的身份还真不能穿帮。这老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化解这件事呢?
冉桐自顾自地想着,就听秋月又道:“哎呀,HtTP://92Ks/14933/老爷这次出门,不会很快就回来吧?如果老爷现在回来,看见你受了伤,那我们可要遭殃了。对了,小姐,这半个月,叶大夫是不是也会住在府里?我听说是他救了你,也是他为你疗伤的,他应该会一直照看你的病直到康复吧?”
冉桐不置可否:“他应该会一直帮我看病。可是不是会住在府里,这个要看李管家的安排。也许让他每天过来一趟。”
秋月嘟囔道:“天天来回跑,那该多麻烦呀。沈府这么大的地方,又不会缺了他的住处。”
冉桐微微一笑,刚想说“跑一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他也很闲”,却听秋月又一惊一乍地说道:“哎呀,这叶大夫给你治伤,那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冉桐点点头:“是啊,他知道了。”
秋月突然有些急切地问:“那他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小姐你很美?”
冉桐想起下午跟叶展培的那一番斗嘴,颇有些郁闷:“他很平静。”
“是吗?”秋月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那就好。”
那就好?这是什么意思?冉桐觉得有些不好了。她猛地就想起许多雅苑里的小片段来:一向唠叨的秋月,对叶展培的挑剔和讲究几乎从不抱怨,而且总是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秋月说起叶展培的时候总是很兴奋,而且总是夸他什么都懂;而每次叶展培吹笛的时候,秋月也总会站在不远处,一脸幸福地凝神倾听……
难道秋月喜欢上叶展培了?冉桐被自己的这个推论吓了一跳。她想起上次自己跟叶展培开玩笑,说要让秋月做他的媳妇儿,他好像很不高兴。那就是说,叶展培并不喜欢秋月,秋月现在是单恋。
冉桐禁不住暗暗开始发愁:给秋月找个好的归宿一直是她的心愿,可单恋这回事,她也无计可施啊。
这时,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李管家来了。”
冉桐理了理衣衫:“请李管家进来。”
很快,李忠一脸凝重地进了屋,看了看秋月,又看了看冉桐:“小姐,我有点儿事想要跟你商量。”
秋月立马心领神会,知趣地退了出去。
便听李忠开口道:“小姐,恐怕你得搬到客院去住。”
“搬到客院去住?为什么?”冉桐觉得很奇怪。
李忠解释道:“我原以为今天这绑匪是平南王故意安排出来试探你的。结果派人去细细打听了才知道,是因为那个沐云天在玉关出手太大方,让山贼一早惦记上了。所以,你今天完全是被沐云天给拖累了。”
“那七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冉桐关心道,“他最后还是被山贼给绑了吗?”
“当然是被绑了。他的一个随从被山贼们放回来筹钱,恐怕他们这次带出来做生意的银子都要变成赎金了。”
“唉,七哥真倒霉。忠伯,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啊?那些山贼神出鬼没的,而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