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熙回头瞪了他一眼,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前后如雾里看花的谜团在这里算是解开了“这么说还真是辛苦了你呢,带我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活该我被骗与你困在冥殿里,又傻瓜似的从那枯井里钻了出来,敢情你一直都当我是个傻瓜呢”龙羽熙自嘲着。
听到这番明显埋汰他的话,庚澈颓废的拉下俊脸,挠了挠脖子,垂眸低语着“我不是故意骗殿下的,再说若是明说,以殿下的个性定是不肯,所以皇上陛下便命我用计把殿下给带出宫”
“哇,好用心良苦耶,殿下表弟身边有这样忠心护主的随从好让人羡慕啊”抱着利无痕的雅思煽风点火,咯咯笑着,有意打破他们之间令人气郁的气氛。利无痕捏紧了她的嫩肩,示意她不要说话。
龙羽熙不语,脸带愠怒的瞪了眼作无辜模样的庚澈,便拂袖转身走向通向外面的拱门。
脸上堆满懊恼无奈的庚澈本欲灰溜溜的跟上去,却被利无痕出言制止住了,等确实龙羽熙已离开后,沉声道出:“你有把握吗?”
轻哼一声,毫无感情的冷眸对视,“那阳明侯有何指教?”庚澈没有正面回答他,笑话,他若没把握,怎么会接手这烫手山芋,更何况既然是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只希望你记得曾经在主上面前亲口说出的誓言,不管任何时候绝对会保护好少主,而且关于你的……….”
庚澈伸手制止住他下面欲说的话“放心,我不会说的,不管是关于当年的夺嫡事件,还是关于我的事,我都会信守当初在皇上陛下的承诺,绝不会对她多说一句。等平安把她送到北疆后,我会自动离开,绝不会令任何人为难,我这样说,不知阳明侯可否满意?”
利无痕拧起剑眉,与他冷然眸光对视“条件呢?这次你既愿意协助主上,必然不会平白甘愿出手相助吧?”
撇开目光,感到好笑的冷哼一声“你未免太看不起我庚澈了,还是你以为我所想要的你们给得起?”目光不由变得阴冷起来,直直刺向利无痕。
向来看惯庚澈嬉皮笑脸的雅思不由愕然起来。有点怯怯地抱着利无痕的腰,瞪视着一脸凶相,没了平时慵懒痞样的庚澈。郁郁道:“你这人,吃错什么药了?干嘛没事那么凶?”利无痕单手搂紧了欲往他前面蹿的爱妻。
“呵,还真是夫妻情深呢”庚澈酸味的调侃道,随即敛起令人生畏的阴冷眸光,又重新展出平时那张随和的笑脸。凝睇着利无痕“你真幸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利无痕像是没有听见他这番话“我虽然不理解为何主上会让你参与此次护卫少主离京的计划,但既然是主上的圣意,我等便要全力以赴,不过若是少主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我利无痕在此发誓一定不会就那么放过你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废话,就是因为他太有凛然正气了,才会尊守诺言在宫里当那该死的假太监。留在宫里十几年,其间还得被那些深宫怨妇调戏揶揄,这木头将军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敢威胁他庚澈大爷,若不是看那快病死榻上的皇帝从小待他算好,他也不会在欲准备离宫之时。一时鬼迷心窍的答应这个请求,不过对方既然是她。那么他的心里也算平衡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曾说的诺言,还有你的身份”利无痕面无情道。自第一眼见到他,利无痕心里始终对这异族人存有偏见,虽然他不过是个已被南昭国灭族的遗族后裔,但他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心里没有埋下复仇的种子呢?但主上身为皇帝却丝毫不顾虑到这一点,并还把这样的人秘密接到宫中养育,就算不是养虎为患,此举也太过于冒险,若让那些王公大臣们知道,难免不会借机发难,这宫中果然是深藏不漏,有些人总想挤进那赫赫深墙内一探究竟,对权利趋之若鹜甘之如饴,充满渴望与敬畏,而里面的人却也不见得真心喜欢住在里面,被外面的人紧紧盯着,稍有不足之处,便被人茶余饭后的当成笑资。自由与尊荣果然难以抉择。
“我不需要你一而再地提醒我,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庚澈乃堂堂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决不收回,我既然已明确态度,那么请阳明侯也无须再干预我,我自会有我的办法履行对皇帝的承诺”对于利无痕对自己的态度与猜忌,庚澈既感到可笑,又非常的不悦,他若有心向南昭国报当年的灭族之仇,现在还会想要离开皇宫吗?他虽然自小在宫里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宫侍,但见惯了宫中朝臣因为权利与皇族之间的尔虞我诈,他真的厌倦了,权利使人迷失了心性,骨肉相残屡见不鲜,慢慢只会沦贪念逾加膨胀的俘虏,当年他的族人就是因为被他人揣摩住了那毫不加以节制的贪念,因此被南昭国以扩展领土为由,有机可趁,最终沦为灭族的下场,他并非无能,只是不想也沦为贪念的俘虏,能保留一族血脉对他来说已是对死去的族人最好的交代天帝玄黄录。
“呃,那个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雅思不解的望了望庚澈与自家相公。两人皆脸色深郁,似有深仇大恨。
被问到的两人皆没有回答她的话,庚澈双手负于后面,眸光依然与利无痕对视,往后退了几步,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转身大步走向拱门,不消一会儿,身影便被挡住了。
雅思仰着看着利无痕,想说什么,却看着他深郁不明心事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