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知妻子的个性,利无痕唯有顺从她的意思,任她偎依在自己怀里,他感到窘迫的看了眼龙羽熙,龙羽熙倒显得大方多了,对上演恩爱戏码的两人漾起笑颜,好整以暇望着他们,眉宇间不由显出些许羡慕,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莫不过于此,在茫茫人海中能彼此一眼相中对方,并且能以真心相待,以情为契约,生死相随。
过了一柱香时间后,利冲才驾着马车载着他们回到了处于帝都城地势偏远的阳明侯府,高耸的朱红色大门外两边的石头狮子圆目怒睁,炯炯似有精光,獠牙威武,气势非凡,两边的高墙是灰白色,前门到正厅中间的一段距离仰视见天,注目环顾,干净利索,并无太多累赘物阻挡着视线,唯有左斜方距离前门一丈开外有一棵根茎错盘,粗糙黑青的表皮暴露在地面上的垂柳,柳条飘然随意,无拘无束,甚是醒目武法武天。檐角上的灯笼写有苍劲字样利府二字,整栋屋宇连着一大片黑青色的瓦片,虽不算气派恢弘,却也看得出绝非普通人家。
夜暮将至,利府一处静雅偏房中间的圆桌上摆满了整桌样式精美的菜肴,香气流溢却完好无损,显然主人尚未食用,不远处椅子上白色少年沉着张清秀俊容,垂眸盯着前方虚望着。夜很安静,因为这里处于利府最清幽的雅居,入耳处只有隐隐从窗外传来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越显静谧清幽淡雅,但在黑夜里灯笼散出的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龙羽熙知道某处定是隐藏着一些人,美名保护她,实则也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想到无痕表兄如此有心的未雨绸缪。龙羽熙便感到无力的无奈。
须臾,抬起白晳玉手作拳状,闭眸轻捶着额宇间,神情似是劳累。她心很累,龙羽熙心里感到很挫败,独立无援,就算有通天本领,这条路一个人也不知该怎么走下去了。她果然太天真了,今天此举无疑是自投罗网,无痕表兄完全只听命于父皇一个人的话。而父皇的意思已无须再表,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帝都城,身为人女。却要不顾父母的安危,独自苟且偷生,这点她怎么也办不到。但龙羽熙也明白这时候自己根本就说服不了无痕表兄,想必无须多久,无痕表兄便会伺机把自己偷渡出帝都城吧。她是不知道宫里现在状况如何,或者是根本就没人会想要去探究皇太子是否在东宫里,就算母后有心,精明如神算的父皇想必也会有办法隐瞒母后的。
“咯吱”一声,漆有红漆的桃木门轻轻地被打开了一扇,微凉的夜风顿时灌了起来。龙羽熙头也不抬,依然闭着眸子语气欠佳开口道:“出去,我不需要任何人服侍”
听到突兀生硬的话语。显然来人还是愣了一下,一只刚踏在门槛上方,迟疑了一会儿的脚,似斟酌了一番,还是踏了进来。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龙羽熙气郁的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出去”一双清眸看清了来人,连忙收起不悦的脸色。故而轻松道:“芙柔表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宫里吗?”龙羽熙感到抱歉的脸上漾起尴尬神情,原以为只是无痕表兄派来服侍自己的下人,却没想到无痕表兄居然搬来了芙柔表妹,看来自己真是被看透了,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自己,也只有面对芙柔表妹这样静雅柔情,脾气温和的人,她才会发不起脾气来。
“宫里怪无聊的,我昨日便回来了”利芙柔自然的答到,踩着轻盈步伐走到龙羽熙前面,龙羽熙细心地发觉她眸子里闪过些许帐然忧愁。
龙羽熙站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心里下意识地想起那日在清荷雅苑看到的那一幕,话在嘴边,却如刺哽喉,不吐不快,又无法开口。
“表兄怎么了?”利芙柔关心的问着“莫不是出宫之后没能好好休息,太劳累了吧?”对于龙羽熙为何在利府,利无痕给她的说法便是出宫散心,并以皇太子的安全为由,不能对他人多说半句。利芙柔自不是嘴碎多事之人,利无痕便是认定了这点,又因为对龙羽熙没办法,方会让她来劝她用膳的。
“我没事,没事”龙羽熙抿着嘴唇,摇头道,扬起眉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个,近来芙柔表妹过得可好?”她意有所指的问着,利芙柔却并未理解她的意思。
“表兄有心了,芙柔很好,只是近来有点脾肺不和,食欲欠佳,方脸色看来有点不好”垂着嗪首,抬起柔荑以白嫩的手背滑下绯红的侧颊,利芙柔以为龙羽熙是看出了她脸色不好,才会这样问。
“呃,这样啊,那既然回到府上,芙妹可得好好休息了,宫里阴气较重,实在不适合静养”龙羽熙随意接口道。迳自走到摆满菜肴的圆桌旁坐下,可不想再来受一番芙柔表妹苦口相劝,反正她也饿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想法子摆脱掉无痕表兄的监视,想办法再回到宫里。
利芙柔也跟着坐在龙羽熙面前“芙妹用膳了没?”龙羽熙礼貌问着。
“我吃了,表兄自便吧”她的答案显然是在龙羽熙的意料之内,随即便不客气的执起筷子幽雅的吃起来,其间她们便没有再交谈,龙羽熙独自吃着晚膳,利芙柔静静的看着她嫖文崩坏手册。
放下抹嘴的薄绢后,龙羽熙抬头望着一副愣怔怔模样不知神游到何处的利芙柔“芙柔表妹,你没事吧?”
闻言帐然地眸光随即敛聚,回过神来无辜的眨着细密黑睫望着眼前之人,一股莫名的难以言状的心境,酸涩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