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所问何事,嫣然一笑,垂眸抚额,放下纤纤玉手,直视着眼前俊美佳公子,眉宇间怒气已不再“多谢皇兄关心,我没事”就算自己不说,心思缜密的皇兄依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心事。
双手负于背后,颔首轻笑“那就好,如今眼前这局势,已容不下儿女情长了”低眉轻声长叹“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大权尽数落于炽祈手中,虽然说你贵这太子,是圣意指定的监国,可如今拥有兵权才能做这朝政的决策人,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过只要皇上在一天,皇弟依然是太子,任炽祈也不敢欺君罔上,所以皇弟也需隐忍,终有出头那一天,切勿挑战炽祈的亲情观念,他不是个念情之人”他神情此时凝重,认真谨慎告诫着。
龙羽熙眨眸凝睇眼前的皇兄,她发觉真的看不透从小与自己长大的这两位皇兄,炽祈虽然从小冷漠,不苟言笑,却一直以来对身为皇帝的父皇,敬重有加,从未看他有过什么忤逆之举,如今却趁自己的亲叔父病重,杖着自己在帝都所拥有的兵权,居然不顾血脉亲情,架空属于父皇的皇权,擅自把父皇囚于昭阳殿,明义上说得好听,是为了父皇能安心静养,不用再受那繁杂政事所伤神,最终目的却已不言而喻,只是她不懂炽祈皇兄为何至今还未废掉父皇与自己的太子之位,还把自己扶上监国之位做他的傀儡,是因为对北疆利苍表兄黑风营那三十万兵将有所忌惮吗?但众所周知,自上一代皇子夺嫡风波之后,刚即位的父皇便下令,如无皇令召见,黑风营的将士是不可以随便离开北疆的,就连身为大将军的利苍表兄亦是如此,故此,在帝都她才会孤掌难鸣,任炽祈表兄所摆弄。
而殒宇皇兄一直以来则是已轻狂浪子自居,喜好酒色对朝政之事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从未对权利表露出强烈的欲念,可他在此危难之际,显然也是唯一能克制住炽祈皇兄野心之人,如若不是他周旋于炽祈皇兄与自己之间,她这个红妆女太子此时此刻怎能还如此从容淡定坐于这东宫殿之内。
“我本无心眷恋这东宫之主,将来更不会想为皇,他若想做这皇帝,我完全可以放弃太子之位,让于他,只是前提是他不能伤害我的父皇与母后”龙羽熙语气平稳,缓缓说道,垂眸轻眨长睫。
“就算你想让,他也不一定会要”
龙羽熙猛然抬头,凝眸疑惑看着眼前之人“皇兄此话何意?难道炽祈皇兄所做这些,不都是为了皇位吗?”
眉宇微蹙,似是在回忆,须臾,抬眸向前看“你只说对了一半,不过的确他是想为皇”深吸了一口气,俊朗面目闪过一丝无奈“其实炽祈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坏,皆是情势所逼,这也是出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亲情伦常,兄弟情谊到了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不过你放心,做为兄长,我定然不会允许他做出泯灭亲缘的忤逆事出来,所以羽儿你大可放心,皇上与皇后娘娘定可以安心颐养天年,你的心愿会达成的”
龙羽熙对这答案并不是很满意,本想开口再问个清楚,这时龙殒宇却含笑潇洒悠然地向她摆摆手,没有对她拱礼,不羁轻狂又显露在俊脸上,兀自闪出了大门。
摇头苦笑,随即又对他们刚才的对话感到一丝疑惑,隐隐感觉炽祈皇兄并没有像殒宇皇兄所说的那么简单,皇位她都有意拱手相让了,炽祈皇兄也不为所动,而那炽祈皇兄据说他的父亲便就是在当年那场皇子夺嫡风波中,被已为皇的父皇赐死的,难道他要向父皇报当年的杀父之仇吗?
此推理心里越想越合理,居然何时离开东宫她都不记得了,依然她的身后跟着数个腰间配有三尺长剑的东宫侍卫,井然有序,规矩的跟着她的脚步,这让她又一次想起了陆漓,她最好的朋友,此时在哪呢?是否平安,又是否知道如今这局面,自己是多么需要她呢?停下脚步,仰天长叹,映入眼帘的天空上半部在那无尽黑色的世界里,星光生烂,兀自狂欢,不由感叹它们是多么美丽,无拘无束,自由又是多么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