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静静的听着，感受着皇帝初为人父的喜悦，嘴角也不自觉微微翘起，他自己竟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是有这样一番由来。
皇帝喝了一口长生粥，慢慢嚼着，垂下了眼睫，声音也低沉暗哑了很多：“可是，没多久，太医们便发现，你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云霁暗自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皇帝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开了：“你竟是先天蒙昧的痴儿！”
云霁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皇帝却又用象牙筷子夹了一片冷羊尾送到嘴里慢慢嚼着。许久之后，才又缓声道：“你母后极力隐瞒着这个消息，那是候朕刚刚亲政，你又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不想因为此事动摇朝纲，便也瞒着天下人，暗中四处寻访名医，后来还是太后老佛爷寻了一个世外高人，把你带出宫整整半年之久！”
皇帝又看了云霁一眼，神情古怪：“等到他把你再送回宫里的时候，你就变成了你！”
云霁注意到皇帝说道后一个‘你’时，用了很重的音，似乎这两个‘你’并非同一个人一般，听起来竟有说不出的诡异。
“朕时常在想，你是朕的亲生儿子，骨肉至亲血脉相连，这都是无可辩驳的！你的相貌，你身上的每一块骨骼，无一不是从朕这里继承来的。可是朕再面对你时，却又会时常感到莫名的恐惧和不安，你变得那么聪明，三岁能作诗，五岁射猛虎，其聪明乖觉之处万人无一！于是，朕常常会想，那个先天蒙昧的你和如今聪敏过人的你，是不是同一个人？连朕都会这么想，更何况你母后！”
“父皇......”云霁的声音有些暗哑，惊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佛爷说，是那个高人让你开了窍了，对你百般宠爱，甚至亲自把你带在身边教养，不让你母后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唉，你母后与你之间才有了如今的隔阂......”
云霁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何邱皇后会对自己这么冷淡客气，又如此防备！除了太后的缘故，更多的怕是自己前后的变化，让她陌生惊恐吧。
“父皇？那个高人怎么会......”
皇帝似乎知道云霁想问什么，不等云霁说完便道：“霁儿，你是朕的亲生儿子！不管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都是无可置疑的！况且，朕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可是......”云霁望着皇帝憔悴的面容，终于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疑惑。一个先天蒙昧的傻子，怎么可能会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