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某虽在南边经营商铺,但什么活计都会干,也能吃苦,定不会给小妹妹一家增添负担,只为了报恩,”这个大叔又一次施礼说。
人们还在议论着,方晴仔细看了看这个高大叔:他中等个头,皮肤呈淡棕色,手很白嫩,一看就是不长干活之人,目光清澈,面容普通但端正,态度大气从容。
只是他方正的脸上涌出淡淡的惆怅,眼睛中蕴涵痛苦无奈,那无根飘零的愁绪,与真挚的感恩又想得一屋檐庇荫的含蓄交织在一起,他身上错综复杂的情绪将方晴震撼,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再看她妻子,温婉恬静,虽精神还没有恢复,但和润的气息已经露出,手背很白嫩,手指却很粗糙,大概刚刚经历苦难的人。
两个女儿一个在十三四岁,一个在十一二岁,文静淡雅,彬彬有礼,看样子家教不错,一家人都是读书识字之人。
“大叔,救命之恩不要再提,小女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了那么大恩的,不用记挂,”方晴也跟着说话文雅起来。
在离她们不远处,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门口一位士兵正在往里禀报:“回禀将军,是一位刚从南边逃过来的妇女晕倒,被一个小女孩救醒”。
“小女孩?”车里响起低沉略微嘶哑的声音,随即,车窗帘打开,车里的男人往土坡上面看去,只是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在六七岁,从怀里拿出一块饴糖放进女人的嘴中,那个女人就醒过来了,她的丈夫要跟随那个女孩回家,答谢救命之恩将门嫡妻。”
“去,将那个小女孩带过来,就说我要见她,”男子看了一会,眉毛挑了挑,嘴角上翘说。
士兵偷看了一眼,有些莫名,但没敢细问,就应了一声,施礼离开马车往土坡这来。
方晴正在犹豫带不带他们一家人回家呢,本来家里刚刚宽松些,这又增加四口人吃饭,何况也不知这个男人会干些什么,再说也不知根知底啊。
只见人群分开,走进来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年龄不大,长着圆脸大眼的士兵说:“这位小妹妹,我家将军要见你。”
众人皆惊,没想到将军竟然要见一个孝,望了望那辆马车,又集中注视方晴,想从她身上看出哪些地方不同来。
方晴望着这两个士兵说:“可我不认识你家将军啊?”
“让你去你就去,将军见你是你的荣耀,少废话,快跟我们走,”后面那个年龄稍微大些,长着浓黑眉毛的士兵,有些不耐烦地说。
方晴也不敢得罪,只好将心理的疑惑压下,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来到马车旁。
“将军,小女孩带来了,”年龄小的士兵弓腰禀报说。
车帘打开,一张苍白俊美的脸露了出来。
“是你?”方晴愕然的问,随即一股怒火从心而升,没等对方说话,她生气的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伤那样严重为什么不在家休息,怎么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做是不孝,不是大家都知道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难道你没有学过?”
噼里啪啦一通,方晴将怒气发泄出来:自己前世身体不好,得了那样的病,是多么的幸运才能重新活了一次,所以最看不上糟践自己身体的人,还别说担惊受怕经历那么刺激救了他,他竟然一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刚养两天就跑到江边吹冷风来了,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混说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这样跟我们的蝎军说话,是不是活够了,”那个年龄大些的士兵瞪着眼睛,手握刀柄,气哼哼的说着。
“你乱吼什么?你了解情况吗?有本事去江那边跟叛军吼去,在这欺负孝算什么本事,眼睛瞪那么大了不起啊?哼,”方晴瞪了他一眼说,然后理也不理的爬上马车,嘴里还碎碎念的说:“你可不能受寒,江边风又大气温又低,你要是受寒引发高烧可麻烦了,”边说着边查看马车里有没有保暖的东西。
外面那个士兵没在说话,不知是收到头的阻止眼神,还是觉得自己理亏,方晴也没有再理会,她发现男子坐的后面有一个毯子,就伸手将毯子拽过来,准备往男子身上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太矮小了,就是站着也比这个男子矮一截,更别说给披毯子了。
这个男子看到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不由得展颜一笑,方晴顿觉华彩绚丽,光芒四射,幽暗的车厢被他的笑容晃得亮堂起来。
“不用披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事,多谢你关心,”男子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这两天伤势没好,就没顾上去你家答谢你和你娘的救命之恩。”
“那算不上什么,谁见了都会搭把手的,”方晴被他笑容晃花了眼,大脑有些短路。
“我听说你刚才又救了一个女人?看样子你的本事很大啊,到处救人呢,”男子月白色的直裰衬托着英俊的面颊,让人感觉笑面如花。
方晴脸有些发烫,喃喃地说:“也是赶巧了。”
“那个男子姓高,叫高保全,没落魄的时候是很有名的商人,人品信誉都很好,我对他有些了解,既然他要感谢你,想还救命之恩,他一家人目前还没有落脚之地,你不如跟你娘说一声,收下他们,前几年他的生意做得很大,要不是得罪人,也不会倾家荡产落到这个境界,你家不是做出豆腐干了吗?可以让他帮着卖到县城,”男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