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梵卓亲王将姬涟移交给阿萨迈处理?”
翡珑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姬涟是科斯马的女儿,与赫曲应该有一定的血缘关系。而在杜维突然抽身之后,也积极的帮助赫曲处理族务,虽然她的手腕让人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她仍然有着梵卓血脉的尊严。
阿萨迈氏族在血族是什么角色,血族的执法者,这对于氏族的贵族来说就连被他们盯上都是一种耻辱。
“看来我们确实给梵卓带来了许多困扰。”
杜维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在您苏醒的前期已经把所有的族务都梳理清楚,甚至为了姬涟做了许多铺垫。我想就连夏洛那种水平突然接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她不能接受圣伯爵的位置,完全可以等到梵卓亲王挑选出来继任者再离开,任性的消失是不负责任的,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夏洛对于杜维对他的贬低没有反应,他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正在考虑要不要上报给亲王,但是如果亲王本来就知道,岂不会显得自己很多事?唔~要好好考虑考虑。至于姬涟什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在他看来就应该就地处决。
翡珑却觉得自己心虚,她当时以强硬的姿态苏醒,虽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但是实际上在杜维问题的处理上确实有欠考虑。
随着赫曲近日气息的淡薄,她对这个男人以往的记忆却如同泉涌一般。对于往日的一些做法也有着自己的反思,或许她有些事情处理的确实欠妥。
“你想救她?”杜维看着翡珑的表情,就隐约猜到她对于这位曾在百年之前对她伸出过援手的女人心软了。
果然,翡珑心情低落的点头。
“是,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消失了,我或许会愧疚。”
多难得的情绪。翡珑走过这一路,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却为了姬涟心软。翡珑懊恼的抵着头,不想承认此刻的疲惫。
姬涟不知道此时那个曾经对她拂袖离去的女人正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着。科斯马的求情没能为她争取到宽大处理,反而被立即押解送到阿萨迈氏族。
乌哑看着眼前被押解来的女人,突然觉得梵卓亲王是不是觉得阿萨迈太闲了,故意给他们找事做妖刀纪。
姬涟神情低落,她曾是秘党第一席位梵卓氏族的圣伯爵,她有着无限的荣光与权力。可是她如今却被捆绑着送到别的氏族接受审判。执法者?哼,对于他们这些贵族来说。执法者就是刽子手,她心里明白,亲王在准备送来的时候一定有着书信。里面也一定会写着对自己的处理。
赫曲,你变了吗,梵卓亲王所来带的荣耀让你迷惑了双眼了吗,为什么你不再温和不再宽容,不能再看看你的姐姐的苦痛与磨难吗。你亲手将你的姐姐送上了一条死路。荣誉与尊严对于长寿不死的血族来说几乎是全部,何况是因荣耀与尊严而生的贵族。
姬涟回头又看了一眼梵卓氏族的方向,最终决然的一步步走向阿萨迈领地那矗立于绝崖边的城堡。那样生硬冰冷的大门像是黑暗中蛰伏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她的死亡。
风有些冷,卷着大地上的尘土徘徊在世界的边缘。那样的苦痛与挣扎,永远没有解脱的那天。
翡珑自苏醒之后看似悠闲却一直催促自己加紧脚步,弥补卡帕多西亚氏族在血族历史上的缺席而导致的弊端。她需要强势的出现在所有氏族面前。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知道有着死亡氏族之称的卡帕多西亚不仅仅是书籍上记载的那样单薄。至今想来,或许她可以用更和缓的手段慢慢图谋,但是她对于自己的铁血手腕仍不感觉到后悔。
就如同她如今行走在这片她亲手建立起的新卡帕多西亚领地时,她觉得所有的一切甚至她最后需要背负的罪孽都是值得的。
卡帕多西亚领地。最为靠近翡珑的中央城堡的城区人口最为密集。卡帕多西亚没有人类的生活区域,它如同一夜之间长成的大树。千年之前翡珑的计划中就没有为人类准备的区域,今后也不会有。
她虽然曾经作为过人类出现过,可是她苏醒之后那骨子里作为纯血种的骄傲让她不屑去回忆她那失败的短暂人类生涯。他们太过脆弱,像是瓷做的玩具,经不得把玩。即使在某些贵族看来他们的有限生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在翡珑看来不过是那些血族为自己的恶趣味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血族,永远是自私到骨子里的种族,他们会为了荣耀与尊严聚集到一起,却不会为了情感的纽带付出。这样虚伪却强大的种族,本身的存在或许就是悲哀。
翡珑却觉得悲哀的活着也好过有尊严的死去,能最后真正站上王位的人才是赢家。
就如同她曾经屈辱被囚禁在地牢里,被那个肮脏的男人几乎抚摸过所有的脏器,即使她如今在面对拉轰时仍有着惧怕。但是,她不畏惧面对,甚至她可以再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卑微只为了换得自己能有机会报仇的一天。
亲王又怎么样,她不是如今这些泡在蜜罐里被精心呵护成长的亲王,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挣来的,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背负了多少罪孽。而她站在如此的高位上仍不敢说可以无所畏惧的活着。
她拢着长袍,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族人们,看着他们脸上满足而闲适的笑容,此刻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所有的努力似乎在此刻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