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折腾就到了饭点,金老爷当然要在范氏处用膳,范氏假惺惺的想要留下金敏。可金敏原本落水带病,又担惊受怕,怒气攻心,实是力不从心,又怕再呆下去范氏旧事重提,会拿春玉如何,对着范氏一脸的虚伪讨好卖乖了几句,说是要回去给范氏秀手帕赔罪,告辞了金老爷和范氏,便领了春玉夏玉回了自己院中。
“小姐。”春玉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小姐,不是自己小姐怎会抵撞夫人,小姐明知夫人不是亲娘,却还为了她,一个小小奴婢抵撞夫人,“小姐,都是奴婢没用,累的小姐为我奔走,被夫人责罚。”
金敏此时疲倦万分,见着春玉带着伤却自责难耐,只得低声开导,“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是我,夫人怎么会找上你?”顿了顿,抚了抚春玉红肿的脸,“先去敷点药,这伤别留下印子才好。”又朝着夏玉,“你去帮春玉敷了药,我想先睡会,午饭不必叫我了。其他的事等我醒了再说。”
又温又柔,春玉不明白为何才八岁的小姐却让人如此心安,点了点头,和夏玉服侍着金敏上床睡下,便出了屋子。
夏玉替春玉脸上上了药左右瞧了瞧没人,低声对着春玉说道,“今日小姐真是大胆,幸好老爷及时赶到。”边说边拍了拍心口,壮似心惊不已。
春玉两眼迷茫不知望着何处,“是呀,不是小姐,我的命都没了。”收回眼神,“不是老爷及时赶到,是有人及时请了老爷。”
“谁请的?”夏玉好奇道。
春玉顺手捏了捏夏玉稚气未脱的小脸,“等小姐醒了再说极道校园王。”说罢叹了口气便闭嘴了。
夏玉不得要领,见春玉不愿再说,只得领了饭菜和春玉匆匆吃了两口便去外屋候着金敏起床。
粘了床金敏很快便沉沉睡去,她知道先要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才能再说。
“端王世子,您怎么来了?”夏玉眼尖,远远看见朱立业朝着这儿走来。
待近,“敏妹妹在吗?”
春玉拦住欲说话的夏玉,福了福,“我家小姐昨日落水受了风寒,现在仍在休息呢。”
朱立业自己睡了一觉便已大好,遂有些惊讶,“这么严重?竟还在休息?”想到哪家的小姐不是如此娇贵,也就释然了,“我来看望敏妹妹的。”边说边朝里走。
春玉并没有阻拦,一是小姐年纪尚幼,二是如若小姐能和端王世子。。。夫人定然不会如此苛待小姐了。
朱立业走进金敏闺房,入眼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一张雕花小床,纱幔低垂,透过沙幔看见金敏安安静静的睡在其中,朱立业轻脚欲近,还未至床边,金敏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覆着一层迷雾,不知主人在想何心思。为何一个八岁的女孩本该天真快乐,却如此心思重重睡的不安?朱立业的心有些纠紧。
朱立业轻声道,“敏妹妹醒了?可好些了?”神情温柔,不似平日的骄傲。
金敏像是刚刚回过了神,微微一笑,“多谢世子哥哥挂念,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边说边坐起来,“世子哥哥见谅,恕我身体微恙不好起身相迎。”又朝着外间喊道,“春玉还不奉茶?”
朱立业听着金敏客套的对答心里不对味,生硬道,“不必了,我来看看你,你如今已快好了我便走了。”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后又似想到什么,顿了顿,转身放缓了语气,“敏妹妹保重身体,令夫人生辰已过,我要回京都了。”又望了一眼金敏,便拔脚匆匆离去。
金敏故意忽略那眼中的含义,似关心似担心又夹杂着别的情愫。只是个十岁的小正太能懂什么呢?就算懂什么,她又能如何回应呢?“世子,路途遥远,多多保重。”金敏低喊了几句,不知朱立业是否听见。
当日朱立业当机立断跳水救她,这份恩惠她记在心中,世子虽是有些骄傲,但这是个好人。稳了稳心思,朝着春玉招了招手,“服侍我起床吧。”
“小姐。。。”春玉欲言又止。
金敏抬眼看着春玉,犹豫了一会,“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这样特意放了他进来,可想想夫人若是知道了会如何。早上的事还未了,难道让夫人又借机喊了你或者夏玉去问话?夫人只是还未回过神,待她回神第一个就先收拾了你,我如今的处境能保护你们几次?何苦为了不一定能有结果的事,再给夫人辫子抓?”
春玉一下跪了下来,急急道,“奴婢一条贱命,被夫人处置了又如何?您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何必如此冷淡?”
“不冷淡又如何?凭我能高攀的上吗?就算家世够了,别忘了我上面还有个人呢。”金敏指了指东面,“好了,早说了这院里不兴下跪这一套,快起来。横竖将来不论我如何,肯定给你和夏玉找个好归宿。”朝着春玉挤挤眼。
“小姐,怎么取笑我?”春玉害羞似的跑开,小姐是为了不让她再忧心,她明白,所以照着小姐的心思,装作害羞跑开。
“春玉姐怎么了?”夏玉进了屋,“端王世子怎么每次都不喝茶就走了?”
“你春玉姐是年纪大了。端王世子嘛,是百忙之中抽点时间来看我,我没事了,他当然就走了。”金敏摆了摆手,不欲再言,“好了,快服侍我起来,去慈安院给祖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