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淡淡地扫她一眼,夫妻几十年怎会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喻歆救了叶公子,知州大人会看得上他们苏家?上回喻宛的贺礼也是看在喻歆的面子上,她竟敢拂了人家的脸面,对方可是知州府啊,是他们一个小小苏家能惹得起的么?要是人家怪罪下来,他们一家子就等着洗干净屁股蹲大狱吧。
“她什么身份,她一个庶女嫁到官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如何在官家太太间周旋,如何在官府立足?这丢的可是咱苏家的脸面呀,指不定她愚蠢犯错还连累着咱们,奴家错了吗?奴家这也是为了苏家着想,就算嫁也不是她一个庶女嫁,晴儿好歹也是嫡女,又是我亲手教的规矩,才学连老爷你也称赞过的。心思也玲珑,凭她的本事没得还能替老爷争个一官半职呢。”
喻歆这一嫁可是将自己两个女儿都比了下去,那些贱婢生的就该捏在自己手里,她绝不会让她们好了去的。她今日算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给喻晴争个好亲事回来。
苏老爷被这一番话气得差点晕死过去,好呀好呀,他倒是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见不得喻歆嫁得比她亲生女儿好,这是要换亲呢。这自私自利,将好事尽往自己身上揽,他还没计较她教出来的好女儿,她倒是算计着庶女的亲事,人家可是指定要喻歆的。
喻晴也自认比喻歆好不止百遍,她嫁给叶公子才是最好的结果,凭什么给喻歆那笨蛋得了便宜去,更是恨不得活剜了她,然而,她再想,也不敢在苏老爷面前放肆。苏老爷是一家之主,他下的决定岂容一个妇道人家置啄,当场就让人将方氏和喻晴拉走,多看一眼都觉得心腔疼痛。
喻歆不求情也不落井下石,只是冷眼看着听着,原本她也想跟苏老爷说明自己的心意,然而方氏不是想让喻晴替她嫁入官门吗?她改变主意了,她偏是不如她愿,打她打得那个欢快,这一巴掌她记下了,以后最好别再惹她,不然她不会再客气了。
两人回到西苑,流云替喻歆抹膏药,看着这红红的指印这么久都不见消,心疼得什么似的,眼也红了,心里对太太更加不满:“太欺负人了,也就姑娘你才忍得。”要换作是她,一定会甩回来的。嫡女又如何,嫡女就可以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吗?
她家姑娘比她不知好上多少倍,年纪轻轻就掂想着男人,真是恬不知耻,还想抢姑娘的亲事,她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她家姑娘,三小姐有可能见着姑爷吗?太太还老将姑娘丢了苏府的脸面挂在嘴边,岂不知最丢脸的是自己的女儿。
夕阳渐落,暮色起,月光落在庭院前,淡月朦胧,如蒙上了一层薄纱,旖旎、宁静。
月华从支起的窗台泄了进来,照得满屋子银色的清辉,喻歆挥退了要守夜的红锦,拿起灯盏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准备吹熄睡觉。
忽然她猛然睁大眼睛,一道黑影正站在她的床前,高大的身子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感,她反射性地要出拳,却不料被挡了下来,而且手也落入贼人的手中。
采/花贼!
喻歆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个词,再定晴一看,眼前这个穿着墨色袍子,乌发如瀑布洒下的男子,不是叶子言是谁!
一见到她,喻歆的怒火就腾地瞬间蔓延起来。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真当她房间是商铺,闲着无聊就来逛逛。
叶子言看出了她的意图,在喻歆出手前扼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不同于其他女子满身的胭脂味,一股属于少女的清香飘来,沁人心脾。喻歆天生就白嫩,不施粉黛也娇俏可人,加之方氏也没那么大方给她置胭脂水粉,喻歆原本就长得出色,再打扮一下不就把自己的女儿比下去了。
叶子言看得有些痴,当触及到她颊上的红印一股怒火从胸腔处涌起,眼眸微眯,透出危险的光芒,声音冷得捋人:“谁打的?”
属于男子的气息压得喻歆有点喘不过气来,闻到他身上的香草味,脸上不禁飞上了一抹红晕,想离他远些偏生又挣脱不了,她不由的恼怒:“关你什么事,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是谁打的你?”叶子言的手置于她腰处化解她的挣扎,依然问着同一句。
喻歆也怒了,三番两次闯入她房间,难道她不知道闺房对女子的声誉有多重要吗?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他的胸膛:“问得好!这是谁打的?说到底你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挨这一巴掌。”
叶子言听了好看的眸子不禁凝了起来,因为他?明知道她是他的人,还敢欺负她?那肯定是那个人了,定然不会错。
眸底的戾气一闪而过,胸膛被戳得微痛,但瞧见喻歆眼底的愤怒,还夹带着一丝小女子的羞态的时候,心情出奇的好。脸颊鼓鼓的,煞是可爱,他一把抓住戳他的手,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回公道的。”
喻歆却是不领他的情,她的公道还需要一个登徒子讨?从鼻子里哼出来:“不劳叶公子费心,小女子的事自个儿会解决。”
叶子言轻笑,只以为她是赌气:“不用客气,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欺了你去。”
喻歆却是炸毛了,什么叫她是他的人?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当即就呸了他一口:“谁是你的人了?你真不要脸,给我滚开。”喻歆咬牙切齿,磨刀霍霍。
她就像一只小野猫,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