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趣了好长一段时间,徐蛮看得出来和煦公主的婚事对于秦太美人来说,是多大的喜事,整个宴席之上,她都是满脸笑意,偶尔甚至还会开开玩笑,让皇帝与他几位姐妹都十分欣喜。此外,还有些会瞧眼色的命妇,见状便不经意的将和煦公主的婚事拿出来恭喜,自然满口都是好话,又说了许多关于梁将军的传闻,让秦太美人一直笑着聆听,还会问一些民间嫁女的风俗,最后连家中添丁的风俗都没放过,可见她对和煦公主未来的孩子有多看重。
徐蛮之前已经献过寿礼,而且秦太美人对大长公主府送的寿礼都很满意,所以在宴席上,徐蛮也没去卖乖讨巧,只与母亲说了一声后,便去了周环那一桌寿宴聊天,很快淑嘉在吃了个半饱之后,也跟着跑了过来,几个小姑娘将最近建康发生的八卦交换了一下意见后,才听得这桌寿宴有两位姑娘在说悄悄话,声音不大,但身边的人都能听清。
“听说赖师傅病的挺重。”
“可不是,说是躺了半个月了。”
这两人徐蛮都认得,是淑敏与孙菲妍的伴读,今日孙菲妍到也是来了,但却不与她们一处,反而和一些陌生的面孔聊得很好。徐蛮知道自从上次她随意挑拨过孙菲妍与黄琇莹的关系后,两人已经不如原先的亲密无间,但徐蛮还听说孙菲妍并没有放弃诸葛初清,还在向家里人争取,然而皇叔爷爷家却非自家那么开明,即便皇叔爷爷家有个庶子经商,但是他家的女儿是绝不允许嫁与商家的。
另外,由于皇叔爷爷的身体最近不大好,所以在近期将身上的昭王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嫡长子,皇帝舅舅还顺便册封了皇叔爷爷的嫡次子为永宁候,册封了孙菲妍为县主,算是确定了这一支的皇家地位。
“赖师傅怎么病了?”徐蛮许久没进宫,赖师傅不过一介女官,倒是没人特意告知她,可她对赖师傅到是很有好感,她如今有一手尚能拿的出手的书法,也是赖师傅教导的严格,也算有师恩在上。
淑嘉在这桌没有母亲看着,自然又开始吃起来,边吃边道:“病了有一阵子了,开始说是受寒,后来却严重了,一直躺着呢,前几日我还去看过她,脸色确实不好看。”
周环与徐蛮一直未入宫,而诸葛美嫣是压根都不认识。徐蛮想着今日好不容易进宫,还不如趁机去看一看,反正离这里也不远,便对周环道:“要不,咱们去告个罪,顺便去瞧一瞧,送点东西也好。”
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虽然赖师傅也不算正经师傅,但到底教授她们一场,周环也理应去看看,便应下了,反倒淑嘉也准备一同的时候,被江良人叫了过去,徐蛮一瞧那里围着一群夫人就知道江良人的心思,这平日里命妇不奉召不得入宫,江良人根本没有机会展示女儿,如今正好借着秦太美人寿诞,也好好交际一把,指不定能给女儿寻个好夫婿。
徐蛮庆幸自己年纪还不大,就算母亲着急,也还是会慢慢来,毕竟她们住在宫外,打探什么都方便。而周环因着之前的事情,婚事到被搁置了,连她父亲周将军似乎都不想将女儿太早嫁出去,成为别人的筹码。所以两人自然轻松,与两位母亲交代完后,便一同带着各自的婢女往朝合巷。
那里一般住着品级高的女官,这些女官中有些不但担任宫学的教学,还有平日里自己的职务,比如尚衣,尚食,尚药,尚舍等。若是某些嫔妃身边得力的女官,却是只在嫔妃身边当差,住在各宫偏殿,并不住在这里。所以朝合巷里只有管事的女官与普通低等的宫女。
徐蛮在上宫学的时候,也来过朝合巷,赖师傅住的地方肯定要比一般的宫女强,且她还专门配有一个小宫女伺候,有时候这些伺候的小宫女若是造化大,甚至可以成为女官们的徒弟,将来接替她们的位置,因而一般女官身边的小宫女都是极为恭敬自己跟着的女官的。
“你刚刚瞧见没有,黄琇莹的嫡母还真是有本事的,在寿宴上,黄琇莹一步都没敢离。”周环走在徐蛮身侧,看到无人,便小声道。
徐蛮之前也确实瞧见了,只可惜她的嫡母只能管她一时,毕竟黄琇莹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宫里她姑母那里,若是想完全被其嫡母握在手里,那可也真不容易,要是真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好了。最近这几次与她接触,徐蛮都觉得她精神不太正常,似乎太过沉迷与前世的人情关系,重生对她的影响力也不过是有些事情早早知道,可以有能力改变罢了。像她这样已经沦陷在仇恨里,活在过去的人,万一真的疯狂起来,徐蛮还真心有点发憷。
两人都会武,宫里也不给带亲卫跟着到处走,所以便各带了一个婢女一路走一路说着闲话过去,没多久就入了朝合巷。
朝合巷与之前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回廊还是那样蜿蜒,一排排的小院里时不时出来几个穿着一样的宫女,因着新来的宫女并不住在此处,徐蛮与周环到不怕被人冲撞了。
熟门熟路入了一座院子,院子内正在晾晒衣物的小宫女见她们一进来显然有些讶异,接着便擦了擦手,过来行了礼道:“大人刚醒,这边请。”
女官通常都是有品级的,所以小宫女尊称为大人,当然,要是成了学徒就要改口叫师傅了。
徐蛮与周环也不是空着手来的,从秦太美人宫里拿了些瓜果点心,也算是借花献佛,不算太随便和显得高高在上。
进了门,又入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