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漪澜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拧着手指,心里全是紧张。她突然看到身边的被褥往下塌了一下,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坐在了她身边,手都微微抖了起来。
赫连晖似是知道她的紧张,轻轻握了她的手。
安心的温度从他手心传来,霍漪澜却还是紧张,甚至连礼赞的话都听不清。她还迷糊着,眼前的红色就被挑开了,看到一张喜得忘形的脸:“阿晖?”
“小兔子,喝合卺酒了。”
霍漪澜愣愣地接过礼赞手中的丑葫芦,原来这就是合卺酒?因为合卺的本意是将一分为二的葫芦合成一个,且葫芦是苦的,所以葫芦盛过的酒也是苦的,意味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就合为一体,永结同心,将来也要同甘共苦。
赫连晖瞧着她因为酒的苦味直咋舌,笑着解了她的发髻,由人剪下一缕,与他剪下的结为一处,安放在一旁。
“小兔子,怎么一直在发呆?傻了?愣了?”赫连晖好笑地掐掐她的脸蛋。
“啊?”霍漪澜的思绪还随着嘴里的苦味在转,突然被拉了回来,满面的惊讶。
“怎么,不高兴?”
“没有,我高兴得很,只是饿了,脑袋也有点晕乎。”霍漪澜想起来当初云出岫多幸福啊,有她这个小姑子给她送吃送喝的,轮到她就苦逼地饿了一天。
赫连晖扶额失笑,将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大手已按在了她胸前,隔着大红嫁衣揉捏着。
“你怎么这么急色呐?”
“急色?”赫连晖哈哈大笑,“漪澜,我若真急色,你早就让我吃干抹净了。”
“可不就是……”霍漪澜小声嘀咕着。
赫连晖重重地咬了她嘴唇一口:“很饿?”
“嗯。”
“叫夫君。”
霍漪澜不知他这话头是怎么转过来的,拧眉看着他。
“叫一声夫君,我就给你吃的。”赫连晖耐心地哄诱着。
霍漪澜哼一声:“为什么要叫你?”
“你都嫁给我了,还不叫?”
“谁要叫你,难不成我自己就不能拿了。”霍漪澜打开他作怪的手,微微起身。
赫连晖却抢先一步,夺走了桌上的糕点,扬着手不让她取:“你叫不叫?”
霍漪澜气呼呼地看着他:“赫连晖!”
“叫夫君!”
“太子殿下,你欺负弱质女流,丢不丢人啊。”
“丢人?”赫连晖扬眉看着她。
“跟个孩子似的,哪儿像是比我大了五岁的。”霍漪澜揶揄道,又悄悄地靠近他手上的糕点。
赫连晖却又是一闪,将她揽到怀里:“喊一声夫君这么难?”
霍漪澜又要糗他,却听得有人叩门:“殿下。”
赫连晖立时收了玩闹的心思:“孟别,何事?”
“皇上与,皇后,来了。”
“皇上不是走了吗?”霍漪澜诧异道。
赫连晖却是面色一喜,牵了霍漪澜的手:“我带你去见公婆。”
霍漪澜猜着是赫连珏不堪寂寞带凌皇后来看他们了,既讨好了凌皇后,又安了自己的心,果真是会算计的人。
孟别领着他们到了太子府后方的厅堂,便守在了外边。
霍漪澜与赫连晖一同进去,就看到赫连珏紧紧地搂着一个女人,可不就是之前见过的婢子。身段娇娆,面容姣好,只是先前进行了易容,此刻再看,更觉美艳不可方物,时光好像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平静的眼底看出她阅历颇深。
凌皇后似是与皇上闹了别扭,一直不肯安分地站在他身侧,赫连珏就霸道地拥住她,怎么也不肯放。
“父皇,母后。”赫连晖就像没看到父母别扭的动作,已先跪下了。
霍漪澜随之跪下,行了大礼。
凌皇后这才不闹了,上前将他们二人扶起:“好孩子,都起来罢。”
赫连珏就站在一旁看着凌皇后与儿子儿媳说话,一脸慈爱,他的眼底则全是她。此时此刻,他心里才是安定的。兜兜转转几十年,他最终还是找回了心安的感觉,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再滔天的权势,也比不过心爱的人在怀的感觉。
凌皇后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当着晚辈的面被他一个大男人赤/裸裸地看着,颇为尴尬,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
赫连珏却觉这比任何的勾引都撩人,一把将她扯过去:“话说完了没有?”
“没有。”
“今天还满意吗?”
“不满意。”
“口是心非的女人。”赫连珏取了她手里给儿媳备的璎珞圈扔到霍漪澜怀里,大力地扯了她就出去了。
待得霍漪澜追出去看时,他们二人早没了影子。
“父皇和母后,如今很好。”赫连晖抱了她的腰,轻轻道。
月光透过纱窗,朦朦胧胧地漏进来,外间也没有一丝声音,一时之间,霍漪澜只觉这空旷的空间里只余两个人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漪澜。”赫连晖瞧着她的小耳朵越来越红,忍不住含了上去。
霍漪澜身子一个激灵,如电流涌过,按住他环在腰上的手背:“阿晖……”
“嗯?”
“我,我饿了。”
赫连晖无语地看了她几眼,放开她的耳朵,拉了她的手出去:“吩咐人给太子妃煮些好吃易饱的来,越快越好。她快饿疯了,浑身没有力气。”
孟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领命而去。
霍漪澜看他一脸的揶揄,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停住脚步,狠狠地拉住他的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