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蒙蒙亮的时候,霍漪澜被一只虫子给搅了美梦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观星台上,身上盖着斗篷和赫连晖的外衣,赫连晖却不知所踪。
她听着身后似有嘈杂声,站起身子,扶着栏杆眺望,却是赫连晖住处起了火。她着急起来,隐约能看到赫连晖一袭白袍,负手立着,他身前跪了一地的人。
大火很快被灭了,赫连晖跟前却陆陆续续跪了更多的人。衡公在他身侧,大手一挥,随即跪着的人有一半被拉了出去。
霍漪澜猜着那些是放火的人,幸好昨夜他们在外,不然极有可能要遭人毒手。
赫连晖很担心让他留在观星台上的霍漪澜,经常会回头看,回过身见她遥遥站在高台上,足尖一点,已迅速到了她跟前。
“阿晖,发生什么事了?”霍漪澜见他快速掠进来,抱住他的腰。
“将计就计,清理门户。”赫连晖说得非常简洁。
“你已经知道有人要来放火,所以你才带我避了出来?”
“是,只可惜我那个替身,一只手废了。”赫连晖愤恨道。
“他们下药,放火?”
“是。”
“是什么人?目标是你还是我?”
“是吴师兄的一些亲眷,师父收留他们住在山里。大概也是知道了前天夜里的事情,是以来报仇了。”
“吴师兄咎由自取,而且人也不算我杀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但是丧心病狂起来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不过眼下,师父已经将他们处理了。”
霍漪澜心里很沉重,点点头。
赫连晖见她这般,将她拥进了怀中。其实他告诉她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人是吴师兄的亲眷不假,实质上却是衡公的心腹,永远不可能为他所用。反正他们也是真正想加害于他,所以他防患于未然,眼下就设计除了他们最好不过。这是他和衡公之间的争斗,不过他不欲漪澜知道。衡公虽是他师父,却一直有其他心思,他不能总凭着他对母后那一点歉意来做事。而且她那个戒指,貌似也有猫腻,他还需找人查证。
这次来衡公台,虽然很多事情超乎他意料,却及早将弊病发现了,总比将来被打得措手不及要好。
霍漪澜见他沉默,摸了摸他的眉眼:“阿晖……”
“我没事,我带你去用膳,待会儿再去操练场检阅一番,我们便回恭谨镇去。”
“好。”霍漪澜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里,分外温暖。
用过早膳后,赫连晖便领了她去看了藏在深山里的操练场。
操练场中间是个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五十丈,东西约三十丈。
霍漪澜和赫连晖站在十五丈远的主台上俯瞰下去,众士兵正演练,呼喝声震天,气势磅礴甚于京城所见的御林军。
赫连晖见霍漪澜被下面的阵仗吸引,并未觉得不妥,心中欣慰:他的漪澜是能见识大场面的。
“誓死效忠太子殿下!”突然,领头的卫兵单膝跪地,破嗓吼道。
随即,他身后的几百卫兵也单膝跪地,朝见赫连晖:“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霍漪澜正觉声音震耳,操练台之后的屋宇遮挡之处似乎还有许多的人,喊声震天。及至霍漪澜离开衡公台了,那声音仍旧在她耳边回旋了几日。
赫连晖将霍漪澜稍微往前推了一些,意思已经很明显:我是你们的主人,而她,就是你们的女主人。
下面的卫兵抬头看了霍漪澜一眼,似乎是将她的容貌记在了心里,随即将目光转回赫连晖处。
集体操练过后,便是组队比拼,一组十人,总共五组,是前几日几轮比拼的胜利者。今日采取另外的方式再决胜负,哪一组获胜,将获得前所未有的丰厚奖励。
最后,确实有一组能力超群,夺得桂冠。赫连晖吩咐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参谋宣读了赏赐,得了奖赏的没有骄意,失败的也没有气馁,看得霍漪澜心中大动。
赫连晖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命令他们回去用膳了,他则带着霍漪澜离开了衡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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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漪澜因为昨夜睡得不好,就一直窝在他怀里睡觉,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居然很舒服。
赫连晖低头看见她一团孩子气,笑意加深,又怕她摔下去,埋头就给她一个热吻。霍漪澜被扰得不能睡,只好撑着。
衡公台似乎离恭谨镇并不很远,也不过才半日多的路程。傍晚时分,霍漪澜二人就到了凌府。
她是偷偷地溜出去的,自然也得悄悄地溜回去。所幸假霍漪澜早收到消息,就躺在床上假寐。
赫连晖抱着她从窗户跳进去,真假霍漪澜互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澜儿,该用膳了,怎么还睡着?”门口响起齐家成的声音,霍漪澜和赫连晖都是一惊。
赫连晖是多么聪明的人,齐家成喊她用膳,还叫她澜儿,他都没表现得这么亲密。
霍漪澜神情一滞,好像赫连晖吃醋了,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
“殿下,是我的错。”假霍漪澜正准备出去,发觉不对,立马跪下。
“怎么?”赫连晖眯了眯眼。
“齐大公子似乎对霍姑娘有些心思,这些日子,他总来邀我出去玩耍,我按霍姑娘的性子没拒绝,也没接受他。他,好像是误会了。其中还有妩姜公主捣乱,齐大公子没有丝毫退让,反倒被激起了强烈的兴趣,和斗志。”假霍漪澜的头埋得很低,生怕赫连晖怪罪。
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