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袤原听着他的口气,似乎霍漪澜的未来太子妃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了,但是皇后那边还有诸位大臣们会善罢甘休吗?
用膳完毕,赫连晖就命孟别牵了一匹马来,抱着霍漪澜上马,悄悄地抄小道离开了建春。
虽然赫连晖说是带霍漪澜出去游玩,但是霍漪澜知道,关键时刻,游玩不过是借口,他肯定有实事要办。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但是他不说她就不问。
霍漪澜任赫连晖拥着坐在马上奔跑了一个时辰,这路况有些奇怪。出了建春之后并没有上官道,而是过了一条窄窄的泥路,趟过一条十丈宽的长河,然后又钻过两处山谷,最后从一条狭长阴仄的山道穿出去,亮光才重新笼罩上来。霍漪澜本以为能见大太阳,结果却发现已是黄昏了。
赫连晖出了山道之后取了些水给霍漪澜用了,替她揉了揉因为骑马而酸痛的腰:“漪澜,你身子骨略弱,还需练练才好。”
“唔。”霍漪澜见他面上细汗遍布,取了绢帕给他擦着。
赫连晖与她一同站在河边的土坡上,夕阳的余晖从云间洒落在他们身上,昏黄映上绯红的面颊,山风过耳,他顿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阿晖?”霍漪澜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赫连晖牵过她的手,骑马往左侧的土路上去,一拐角就上了一座小山。半盏茶时间过后,已是半山腰,眼前却是一条修葺整齐的石径,约一丈半宽。
“殿下。”有人就在此处候着,见到了赫连晖便上前来。
赫连晖听得声音,翻身下马,顺便抱了霍漪澜下来,走到那人面前:“师兄,这是漪澜。漪澜,这是我师兄,许凤白。”
“师父已等你良久。”许凤白瞅了霍漪澜一眼,只顾和赫连晖说话。
“漪澜,我背你。”赫连晖见她腰酸背痛,走着路也是一歪一斜的,很是心疼。
“殿下。”许凤白的声音分外不悦。
“不用了。”这山里青黑一片,虽然霍漪澜看不清楚景色和人面,但是听得出来这是别人的地盘。尽管那许师兄恭敬地叫赫连晖一声殿下,赫连晖还是处于小辈的位置,不能忤逆。他那位师兄对她还有莫名的敌意,她若再让太子殿下背她,恐怕只会更令人不喜。
“漪澜。”赫连晖端详着她疲惫的面庞,其实是他不对,明知她来了月事,身子很虚,还要带她上山。
“我能走,你若着急,可以自己先上去,留个人给我领路就行了。”霍漪澜瞄了一眼许凤白身后的几个小童。
赫连晖似是看出她心中的顾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上走。
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一处宏伟的建筑组群,灯火通明,入口石阶处立着高高的横石牌坊,上书“衡公台”。这是什么地方?霍漪澜发现离了北都,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即使是原文里也没提半点,她心里顿时有些慌。
赫连晖感觉到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道:“坚持一会儿,见了师父我们就去休息。”
衡公台还真若一个大的石台,一百多级的石阶上去,是一座又一座的古风建筑,就像是一座平顶的金字塔上面摆了小半个宫殿。
上了台顶之后,赫连晖才将她放下,见她面色苍白,大手捧了她的面:“漪澜,不必慌,有我在。”
霍漪澜不知他要带她来做什么,但他神情庄重,便点了点头,跟着他向内走去。
进了一处屋宇,便见里面点满了长明灯,霍漪澜见长明灯的底托上也是一朵海棠花,只不过和之前所见的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是哪儿不一样,微微诧异。可惜没带小瑞子出来,否则让它辩一辩就知道两处的区别了。
“师父。”赫连晖牵着霍漪澜在堂前站定,屏风后面便转出了一位老者,却是坐在了一辆木质轮椅上。他面色粉白,雪白的胡须长至胸前,眉毛也是白色,都垂了下来,看起来是慈祥的模样,眼底却有厉色。
霍漪澜感觉手上紧了紧,随即跟着叫道:“师父。”
“老夫姓瞿名祖,你可唤我一声瞿先生,或者你叫我衡公也行。”
霍漪澜微微惊讶于他的不待见,却是温顺地唤了他一声衡公。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瞿祖瞟了赫连晖一眼。
“是。”
“你们不合适。”瞿祖抖了一下长须,皱着眉。
“师父,我今生非她不娶,只愿有她一个。我来,只是告诉师父一声。”
“其实你也是心里没底,来这儿让我做个准备吧。”瞿祖毫不留情面,霎时戳破赫连晖的心思,“殿下,你既要得那高位,就该知道有些东西是必然要舍弃的,比如情爱。你如今为情爱所累,不是你的错。但是当断则断,你心里最是清楚。”
“师父,正如你所说,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做个准备,但是我对她的情意不会变。或许计划微受影响,但是我不愿为了那份完美的计划舍弃她。我从未求过师父什么,只这一件。”
“呵呵,你既下了决心,去求你父皇便是,来跟我说什么。”瞿祖冷哼一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对我的栽培不能辜负。父皇那里不打紧,但是师父这里我却要顾上。”
“殿下,计划已定。”
“师父。”赫连晖突然跪下,“师父,我不愿做你,也不愿做父皇那样孤独寂寞的皇帝。天下大权,我不会舍弃,但是这一点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