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你消停会儿,别转了,娘亲眼都给你转花了。”湘语郡主抓住一直走来走去的霍漪澜。
“对了,娘亲,表哥接回府了是吧?”
“嗯。”湘语郡主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那娘亲和爹爹打算怎么办?”
“等沄儿醒过来吧。”霍崇光看了看隔着珠帘的霍漪沄,里面凝香几个丫鬟正轮流着给她额头降温。
“这……”霍漪澜想的是霍漪沄醒过来未必愿意见到裴曲言,而且裴曲言以后再也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不会有好结果。
“曲言那孩子也毁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姨母的教导不够,妹妹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的。”湘语郡主被丈夫和女儿接连遭受的事情搅得心绪脆弱,此刻更是难受,捂着面哭出声来。
“湘语,没事没事。”霍崇光到底还是嘴笨,只能将她揽进怀中,轻声拍着她的背,“曲言的事情另说,反正沄儿,大不了我们养她一辈子。”
“爹爹,娘亲,夜深了,你们去睡吧,我守着姐姐就行。况且爹爹身上有伤,还需养着才好。”霍漪澜看到霍崇光身上带着伤还要在这熬着就分外心疼,而湘语郡主更是面色凄恻憔悴,心中不忍极了。
“无妨,你回去吧,这儿有娘在就行。姑娘家家正在长身体,可别把身子熬坏了,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圈了。”湘语郡主拉过她,软声说道,“崇光,你也回去歇着吧。”
“不了,漪沄发了高热,今夜最是要紧。因为我这个父亲失职,已然害了她,如今不能再让她垮了身子。”
霍漪澜见父母二人都坚持,看看内屋的霍漪沄确实形势不容乐观,便吩咐小厮们搬了几张长塌来,铺了厚厚的鹿皮毯子,着清欢几个烧了地热,捧了手炉来给他们暖着。她自己则进了霍漪沄闺房,接过凝香手中的湿布巾给她擦额头,没多久她的手就因为冷水而冻得发红。虽然春天即将到来,水到底还是冰冷的,她难以想象落入水中是怎样的刺骨,而霍漪沄还遭受了双重打击,但愿能够熬过今夜。
湘语郡主进屋和她一起守了一会儿,最后眼看要熬不住,被霍漪澜请到外间和霍崇光一同休憩了。
而霍漪沄初时因为身子难受一直哼哼着,丫鬟们轮流着给她降温直至半夜她才渐渐消停了。
霍漪澜感觉屋内有些闷,便出去站在走廊上吹冷风。霍家家大业大,糟心事也多,幸好湘语郡主和霍崇光都是明事理的人,只不过身在朝堂身不由己,难免会惹上些心眼毒的人。其实霍漪澜的心不大,她只想和亲人们一起过安心日子,但愿今后能够处理好。
赫连晖听云袤原说霍漪沄落了水,又猜着裴曲言和王玉如的事情定然和漪澜有些关系。王小将军眼下越发耐不住寂寞,动作起来可能会不管不顾,但是他不希望这些事情波及到她。他和霍家的约定,或许该改一改,那些肮脏事不能扯上她,他想要七个月之后欢欢喜喜地娶她。
他如今心中虽为朝中事烦躁,可是想到霍漪澜那娇羞的眉眼,还有那软糯的娇嗔,他心底就柔软起来。赫连晖处理完事情本该安歇了,但是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就是这般。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起身披了衣裳,朝心心念念的地方去。
霍家的护卫和狼狗都已然被教导过了,他进霍府很轻松,那狼狗甚至还友好地朝他摇了摇尾巴。
赫连晖先去的漪澜阁,发现她不在,便往漪沄阁去探,她果然在,她就站在拐角的长廊上,不过这样的她却见所未见。
如今已是正月下旬了,下弦月泛着白光挂在天边,微光从粗疏的树枝之间洒漏下来,带着些朦胧感。对月怀思的她面上有一丝的清冷,但是因为头顶的大红灯笼毫不吝啬地将热烈的颜色映在她背后,又显得她周遭暖洋洋的。
她看了一会儿月亮,扯了一片长廊外伸进来的矮冬青的叶子,放到嘴边滑了两下,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成曲调。她许是意识到自己没有吹叶笛的天分,有些孩子气地将叶子扔回了树丛中。
霍漪澜出来挺久了,冷风吹得身上湿冷,抱了抱手臂准备进屋去,一个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温暖的眼:“贺,贺公子?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想你了。”赫连晖的话简单粗暴,却直截了当。
霍漪澜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偏过头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么直白?”
“那你要我怎么说?”
霍漪澜被他一句话就堵了回来:这人喜欢她,她已经知道了,但是就不能含蓄一点嘛!关键是,人家是小姑娘,爱浪漫啊。
赫连晖见她咬着下唇,面色更红,笑了笑:“难道要我说今天月色不错,本公子欲邀佳人共赏美景,月亮代表吾心,望佳人赏脸?”
“喂。”霍漪澜瞅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没羞没臊,即使有诗意也没见他好到哪里去。
“漪澜,漪澜。”赫连晖知道她害羞,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这一面只表现给他看,他满心欢喜地拥住了她,口中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霍漪澜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想着两个人亲都亲过了,她的身子也几乎被他看个精光,估计她以后也是要嫁给他的。害羞归害羞,这是本能。但是矫情就不必了,安心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
赫连晖看她难得乖巧,心中的暖意阵阵蔓延出来,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