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后缨络果然说到做到,连他翻身睡几个小时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由她限定。
她的霸道带一点点狡黠,确实没法让人讨厌她,景言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谁让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白璱也来得勤快,不知道是监视还是真的为他疗伤,总之是如影随形就是了。
其实景言也爱跟白璱聊天,他看得出来,这家伙对缨络可谓是情根深种已经到了自虐和甘愿被虐的地步,想是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痴情了。
不过景言心中没有酸意,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对缨络是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的。初见,他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到后来相识,才知道她不过是个爱玩爱闹的忻娘,性格直率,爱恨分明,很是招人喜欢。
不过也只是喜欢的地步罢了,不可能再产生其他想法。
他目前只会对一个人的到来激动,那就是他的秀——宛若卿。
“四嫂要来了。”帐外,缨络对着白璱宣布,“我希望你自动离开,我想他肯定不想见到你。”
白璱愣了一下:“我想去。”
“她只是来看景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缨络呲之以鼻。
白璱深吸口气:“我可以跟她谈谈景言的伤势。”
“我四嫂的医术高明得很,不用你说,她看一眼也就知道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去呢?”
缨络沉吟了一下,想了想:“你真的很想去?”
“是!”白璱狠狠点头。
“那让我牵着你去!”
“牵?”
“绑住你的腿,我牵着绳子,你跟在我后面,不许太慢,希望你跟得上。”
“好,就这么办!”白璱想也不想就答应。
当初他肯让她骑着进宫,今日这点侮辱算什么?
他发现了,缨络总是喜欢在宛若卿面前侮辱他,是在表示她没有忘记她四哥的死,跟她嫂子表明立场,她永远都不会对杀害她哥哥的凶手妥协吗?
白璱想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脚并拢,站到缨络面前:“你绑吧。”
见他这么爽快,缨络倒是愣了一下,去看景言,真的这么重要么?
深吸口气,她找了绳子就把他的腿绑得死死的,坚决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心软的机会,然后转身拉着他就昂首阔步地走了,完全不管他是不是能跟上。
白璱咬着牙关在她后面跳着,他的伤才好没多久,武功因为软筋散的关系一直没恢复,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再弱一些,跑得急了都会气息短促,心跳加快,但他就是一声不吭跟在缨络身后。
他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格外坚持。
到了医帐,果然见到宛若卿正在查看景言的伤势,缨络上前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姐姐!”便见他丢在一旁,好像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事实上他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有些事情他当初不那么执着,别人会幸福一些,那么,他自己也会幸福一些。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他确实很活该。
回了住处,他都不住地反省。
“你,跟我来!”不知什么时候,宛若卿站在他面前怒目而视。
白璱吓一跳,左右看看:“缨络呢?”
“你先不用管她,我先问你,你爱缨络吗,爱到什么程度?”
白璱点点头:“爱,爱到我可以把命给她。”
宛若卿微微眯了眼睛:“我们出去谈,这里她随时会来。”
白璱点点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该找个时间了结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偏僻处走,宛若卿道:“那丫头的脾气我了解,她认定你是杀人凶手,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不过我看她这般折磨你,于心不忍。阿图这件事上,你不是主谋,罪不至死,我今日就放你走,如何?”
白璱脸上没有一丝喜色:“萧太后,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只想留在缨络身边,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离开她。”
宛若卿冷笑一声:“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想让你离开她?”
白璱愣住,半晌才道:“你是真的要让我离开缨络是不是,我想你也没那么好心,会因为我受折磨而同情我,你就是怕万一缨络真的喜欢上我,到时候给你惹麻烦,是不是?”
“不。”宛若卿摇摇头,“那丫头喜欢的是景言,我只是不想你破坏他们。”
白璱怒道:“你又乱点鸳鸯谱,难道你忘了锦绣和景言的事吗?”
宛若卿大怒,朝他胸口忽然拍出一掌:“你找死!”
“宛若卿,我现在武功也废了,我知道我配不上缨络,但是我只要留在她身边就行了。”说着,不由喷出一口血来。
宛若卿冷笑一声:“要不死,要不离开她,你自己选择。”
白璱深吸口气:“那我要是死也不离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