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此担惊受怕赖瑾也能体谅一二,当即开口叹道:“既然如此,等我走的时候将瑜儿带走就是。只是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要和父母分开。我每日瞧见他拿着父亲的手书一再观阅,看他缠着我问父亲的行事癖好,我就觉得特别心疼。”
赖尚荣无奈的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这会子实在不行。家国天下,自古以来就要取舍的。”
赖瑾也不再说话了。
众人沉默一会儿,沈轩的肚子突然鸣叫起来。在安静的正堂上显得分外清晰。赖尚荣父子两个有些错愕的看着沈轩,沈轩黝黑的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无,只是一脸无辜的说道:“饿了。”
赖尚荣,赖瑾:“……”
既然沈轩都已经做了明确的表示,正所谓来者是客,赖尚荣也断然不会叫沈轩在大过年饿着肚子。立刻吩咐下人再置办一桌丰盛的酒菜,众人其乐融融的吃过,又喝了一盏茶水。方才继续说道:“这个时节前来扬州,也没什么好的景色可看。不若爹爹明日领你们几个下苏杭,去看看断桥残雪也是好的。”
赖瑜首先拍手笑道:“好,好,我只在书中见故人描绘西湖十景,却从未亲眼看过。”
赖尚荣脸上显出一抹宠溺的神色,开口应道:“既然瑜儿喜欢,明日我们一家人都去杭州游玩。”
赖瑜一愣,然后冲着赖尚荣羞涩一笑,自己将脑袋插入赖瑾的怀里,想来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孙氏也一脸心疼的摸了摸赖瑜的脸蛋。
沈轩木木的看着猴儿在赖瑾怀里的赖瑜,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自去岁沈轩表白过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依旧不温不火的处着,和从前没有半点儿不同。原本沈轩心中还很庆幸,只觉得能这样过一辈子也是好事。可随着时间越长,沈轩心中的不满足也就越多,他也想和赖瑾做些亲密的事情,比如拉拉手,亲亲什么的。只是赖瑾不表示,沈轩也不敢开口询问。世人都说西湖断桥最是个诗情画意的地方,风花雪月,良辰美景……
沈轩歪了歪脑袋,也有些期待起来。
众人并没有注意到沈轩的异样期待,赖瑾想起京中贾家之事,不免开口问道:“记得琏二哥哥自今年春天下扬州赴任,如今做的怎么样了?”
赖尚荣思量片刻,开口笑道:“还好吧!贾琏这人有几分才学,也有几分机智,性子油滑,八面玲珑,又有京中荣宁二府和四大家族给他做靠山,在江南官场混的可算是如鱼得水。该拿到的都拿到了。最不错的一点是贾琏够聪明,知道什么事情自己可以沾惹,什么事情不该伸手。只是……”
赖尚荣说到这里,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他那媳妇可真不是个省事的。我只怕她将来会出罗乱。”
赖瑾闻言一愣,脱口问道:“琏二奶奶又怎么了?”
赖尚荣有些古怪的看了赖瑾一眼。赖瑾遂将王熙凤在京中操办秦可卿丧事时候包揽诉讼被赖大拆穿的事情一一道来。
赖尚荣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死性不改。”
赖瑾这时候也有些无语了。对于王熙凤这个人,赖瑾其实很佩服她的心智手段,办事能力。但总是觉得王熙凤这人格局太小,大抵也是被王家的名头给冲昏了头脑,所以显得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惹祸也尽惹一些抄家灭族的大祸患。如此心性实在让赖瑾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开始开口劝道:“琏二奶奶年轻,不知事一些也是有的。父亲闲暇时候不如让母亲多去走动走动,好歹府上待我们不薄,我们总不能看着琏二奶奶泥足深陷而不出言警醒。”
赖尚荣有些厌烦的说道:“这话我也让你母亲同琏二奶奶说过。奈何琏二奶奶自恃家族雄厚,并不信阴司报应。”
赖瑾也无法了。有一种人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估计王熙凤就是这种人。
赖尚荣见赖瑾满脸沉吟,只得开口说道:“我已经提点琏二爷给王大人去信了。琏二奶奶如此手段,终久是仗着王家势力雄厚,不怕国法戒律。倘或琏二爷能釜底抽薪,断了琏二奶奶的念想,想必琏二奶奶会认清事实的。”
赖瑾想了想,觉得赖尚荣所言甚是,也唯有如此了。
于是不再提及此事。众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至晚间众人各自歇息,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赖尚荣早已经打点好车马行礼,与众人前去杭州。一路舟车劳顿,直奔西湖。
正月的天严寒霜冷,家家户户都披红挂绿,在皑皑白雪的点缀下,清冷中透出几分火热,年味十足。自古文骚墨客竞相传颂的西湖美景就在眼前,杨柳枯败,枝杈萧条,冬日未融尽的残雪堆簇着,越发显出一抹静谧凄美。
众人踏雪而行,一路走一路看,赖瑜小包子很没有诗情画意的皱眉说道:“一个人都没有,就我们一家人逛来逛去,感觉好傻。”
众人闻言,莞尔笑道:“这叫众人皆醉我独醒。”
赖瑜小包子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
赖瑜开口调笑道:“大雪初霁白堤淡,清幽一抹笔断痕。说的便是一种意境。看不出来的都是俗人。”
赖瑜小包子翻了翻白眼,哼了两声。沈轩很自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