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你敢说我被夺世子封号,你没有在里面推波助澜?”
“你重生以来,处处针对于我,我难不成要白白坐着让你任意宰割?”
“你上一世如此待我,我这一世不处处针对你,我就不是男人!”
“你这倒有理了!”简直是气煞我也!沈婠深吸一口气,她冷静下来。瞧他那副模样,仿佛自己跟他有什么血仇大恨似的。沈婠不明,十分不明,上一世也是这样。
她道:“裴渊,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裴渊冷道:“你心知肚明。”
沈婠咬牙,“你说清楚,我是杀了你爹娘还是灭了你侯府,你才这样对我!”
“对!”裴渊此刻很毒了沈婠,“你就是杀了我爹娘灭了我侯府,还杀了我所有的孩子!不仅如此,你这毒妇还红杏出墙,与奸夫谢三郎联手毁了我们平南侯府!这些事情,你敢不承认?”
沈婠一脸不可思议。
“你在做梦是吧?你甭想诬蔑我。我沈婠坐得正行得正,这些事情我闻所未闻!明明是你想方设法引我入陷阱,之后一次又一次地打掉我肚里的孩子!你还跟沈妙联手杀了我母亲,还有宠妾灭妻!论残忍论无情,谁能比得上你!”
“你也甭想诬蔑我,这些事情我压根就没有做过!上一世我跟沈妙一点瓜葛也没有。”裴渊忽然有些心虚,他重生之后,的确是想先诱惑她,才狠狠地把她从云端上摔下,一次又一次打掉她肚里的孩子……这的确像是他的作风。只是!他仅仅是在脑子里想过,并不曾落实过!
两人面上的表情都极是愤慨,字字句句仿佛都是血泪。
两人互瞪了许久,谁也不肯先输在了气势上。
“你说谎!”
“你胡诌!”
“是你!”
“是你!”
……
蓦然,两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对方说得似模似样的,仿佛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可是自己的上一世又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沈婠冷静下来,裴渊也冷静了。
两人互望一眼。
沈婠道:“你仔细说说你上一世的前前后后。”
裴渊眉头微蹙,仔仔细细地将上一世的种种说清了。沈婠一听,眉头也蹙得厉害,她缓缓地也将自己的上一世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两人陷入沉思。良久,沈婠方诧异地道:“你的上一世与我的上一世完全不相同。我即便你是恼极了你,也绝不会做出如此下等之事!”
以她自己的性子,若当真是受到了冷落,最多也就是心灰意冷,或是豁出去只求一纸休书,也不会红杏出墙。这并非是报复与不报复的问题,而是她本身的原则问题。
就在此时,外边轰隆一声,惊雷乍响。
紧接着,暴雨如注。
沈婠回过神来,暗叫不好。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裴渊,裴渊此时是一副怔楞不已的模样。沈婠不着痕迹地慢慢地往屋门挪着步伐。
方才她记得裴渊过来时,与外边的匪徒交谈了数句,接着有马嘶声响起,想来是那些匪徒离去了。
来掳走她的匪徒定然不是平南侯府的人,那几个匪徒满身匪气,虎背熊腰的,其中有一个脸上还有刺青,一看就知是山贼匪寇一派,估摸着收了裴渊的好处,所以才来办事的。
裴渊掳她的目的也很明显,他不会伤害她,他只是想要污了她的名声,若是两人在此过上一夜,明日她便是不想嫁给裴渊也得嫁。
现在外面大雨倾盆的,即便是长公主和恒之也难以寻来。
她现在只能自救。
与其在这里跟裴渊耗着,不如出去搏一搏,兴许还有转机。且现在裴渊还在沉思中,最容易逃跑不过。
一,二,三!
沈婠咬牙推开屋门,撒腿在雨中狂跑。裴渊竟是独自一人前来!屋外一个守着的人也没有!沈婠心中大喜,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
裴渊这时方回过神来。
他这次打的算盘本是让人掳了沈婠,之后他英雄救美,恰逢地处偏僻,而昨日蜻蜓低飞,想来今日会有场大暴雨,到时他与沈婠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待来寻沈婠的人发现后,沈婠这一生也甭想跟他脱得了干系,到时候她也只能乖乖嫁给他。
可是裴渊没有料到的是沈婠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且观她模样,也不像是假的,这让裴渊的认知受到打击。一心想要复仇的对象,忽然告诉自己,你报错仇了。这般打击之下,裴渊的脑子瞬间就懵了。
现在看到沈婠急急逃离,裴渊下意识地就追了出去。
倘若沈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上天到底给自己开了个多大的玩笑.
沈婠跑得飞快,雨倾盆而下,她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夜色漆黑,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数道雷鸣随之而来,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动。
身后传来裴渊的喊声,沈婠心里极是着急。
倏然,脚一拐,身子猛地往前扑去,恰好遇到斜坡,沈婠的身子扑腾扑腾地滚了下去。也不知撞到了什么,剧痛袭来,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整个人的身子猛然一腾空,笔直地下坠。
噗通的一声,又是好一阵剧痛,沈婠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不过万幸的是,她还是清醒着的,且此处黑幽幽的,地上十分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