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深深看着薛锦瑜,这个孙女是她众孙女中最为争气的。纵然嫁到了叶侯府,还能想着薛府,还能想着她母亲,这是好事!虽然她的那个母亲,着实是个不争气的!但也不能为了她,拂了瑜姐儿的面子,况且嫁入秦府,对阿林来说的确是门好亲事!大家都知根知底,且有王家一事在先,想来秦氏对阿林也是满心愧疚,会嘱咐自家兄弟好生对待阿林。
“阿林,你觉得如何……?”孔氏问道。
薛锦林心中满是愤怒,这群人到底拿她当什么了?!可是她竟然说不出来,纵然心中怒火熊熊,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了,不仅不用远嫁,还赚了一个长房长媳的身份!可是就这样让她低头,她又要如何心甘!
周姨娘知道女儿心结未接,又担心这门贵亲插翅而飞,立刻道:“老夫人您是知道的,林姐儿她脸皮薄,您这样说她又要如何说呢。况且今儿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不如让林姐儿回屋休息片刻,再回话也不迟呀。”
孔氏点点头,此时让阿林说也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闵氏近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难道这样就完了?!难道抓到秦氏这么大的错误,就因瑜姐儿那句话,就揭过去了?!她不甘心,“老夫人,那……那个莫清儿怎么办?”
孔氏摆了摆手:“通知王家的,来领人便是了。我们与他们家,再无半分瓜葛!”说这话,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又连声的咳嗽,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身边的杜妈妈连忙帮她捶着背,又递了痰盂和茶来。
孔氏看了看屋里,顿时道:“香呢?我头疼得厉害!”
“奴婢这就去点。”杜妈妈欠了身,走至香炉焚香。薛锦绣离得近,连打了几个喷嚏。薛锦颜递了帕子给她,示意她若是闻不得重香,便站到一旁来即可。
薛锦绣笑了笑,这种时刻她还是先忍着好了。只是那香气渐渐散开,薛锦绣鼻子又痒了,不由嘀咕道:“这香……好生怪异。”说罢,困惑地看着薛锦蓉,谁料薛锦蓉也是一脸的不解——她可没在香梨做过手脚!
二人皆懵了。
正好药也煎来了,钱大夫甫一进屋,便打了好几个喷嚏,立刻垂下头:“老朽失仪了,往老夫人恕罪。”
孔氏无心顾及这个,只命丫鬟将药端来。钱大夫走了几步,顿时又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那香炉。孔氏见他不动,问道:“怎么了?”
钱大夫迟疑片刻,小心道:“老夫人一直都是点的此香?”
“人老了,鼻子不灵,只好用些重香熏熏。”孔氏说着,顿时一惊,她活了七十个年头了,什么阴私手段没有见过,立刻道:“这香是不是有问题?!”
钱大夫立刻就跪了下去,不敢接话。
孔氏冷若冰霜,那声音重重压在每个人心上:“掀开香炉,查!”
只见着秦氏脸色苍白,薛锦绣还不明所以,闵氏突然道:“若我记得不错,福寿堂的一切事宜都是大嫂来打理的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这香是我放的?!”秦氏突然嚷了起来。
闵氏冷笑:“大嫂,何必如此激动!”
“都闭嘴!”孔氏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颇为诡异。
所有的眼睛都看着钱大夫,只见他化开了些香料,仔细辨闻,又放入口中尝了些许。顿时手中银盘跌落,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这……这……这香有毒!”
“不可能!不会的!”秦氏大叫了起来,孔氏看她一眼,顿时道:“将大夫人的嘴给我塞上!”
薛锦瑜从未见过秦氏如此落魄,正要说话,孔氏道:“女儿家既以嫁了,自当以夫家之事为重!”
薛锦瑜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秦氏被绑了起来。
孔氏道:“查,给我好生查明!这有毒的香料到底是怎么来的?!”
钱大夫道:“此香之毒是循序渐进,若只是闻上一两次还好,若是长久吸食,那人定当……定当行为迟缓,渐渐痴傻。”
孔氏心头大颤,她一直以为自己时而头晕不过是年老体衰罢了,所以才用重香提神!哪成想竟然会……
闵氏道:“咱们和顺堂的香料铺子从前是二哥打理,只是七年前二哥在凉州遇着漠北人差点丢了性命后,这香料铺子都全部都是交给了大哥打理!”
“不是还有一个天香铺子么……”薛锦瑜终于忍不住开口,咬着牙说道。
闵氏很轻松:“瑜姐儿说的没错,只是那天香铺子是两月前才开的,而老夫人这香……怕是已经吸了有一年有余了吧!府里能轻易弄到的香料的,只有大嫂了!”
秦氏万分挣扎,薛锦瑜立刻道:“祖母,这事定然是有人要陷害祖母而后嫁祸给母亲,母亲,母亲她没有理由要害祖母呀!您听母亲说说吧!!”
孔氏冷眼看着她,薛锦瑜自然不知道,因为秦氏放印子钱逼死人的事只有她知道!那件事又如同一把悬在秦氏头上的刀,秦氏如何能心安!真是一番好计算啊,让她慢慢中毒,形容痴傻,最后秦氏这个长房长媳自然就是府里的当家夫了!
孔氏正要说话,突然一直沉默的江姨娘突然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夫人您不要再欺骗了老夫人了,您就承认吧,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