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博今日去铺子上直接支了二百两银子,正得意,听到丫鬟说薛锦绣来了,连忙让她进屋。正打算夸奖她几句,却见着薛锦绣梨花带泪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薛锦绣是哭的真委屈,什么都没说,直接让琼枝将府里的账本都放在了桌上。薛明博看到那厚厚一摞的账本眼睛都晕了,顿时道:“这是怎么了?”
薛锦绣掩面小声抽泣着:“妹妹无能,这些东西还是大哥保管吧,也免得被人说闲话!”
薛明博挠着头,“六妹妹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这些事你和三妹妹打理的很好呀!”见薛锦绣还不准备说话,便对琼枝道:“你来说!”
琼枝便将晌午时薛锦瑜回府的事情说了。“……大姑奶奶说,小姐还没出阁,要好好学规矩。这府里那里是一个小姐能够管的,名不正言不顺,还连累了府里其他小姐的名声。”
薛锦绣哭得伤心,一抽儿一抽儿的:“我只是,只是想着替大哥分些忧,毕竟我也是薛府的女儿。是我思虑不周,不仅牵连了其他姐妹,还让长姐特意为我回了府。”
“胡闹!”薛明博顿时就恼了,“她已经嫁到叶家,回来是娇客,薛府里谁管事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薛锦绣薛锦颜不管事,难道要让他一个爷们管这些琐碎之事?
薛锦绣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其实……长姐也是为我好。她还替姐姐准备嫁妆呢。”
“嫁妆?”薛明博很清楚如果薛锦颜出嫁的话,嫁妆自然是由二房出,但是公中也要出一部分,而公中不就是大房管着吗!
薛锦绣点头:“恩,长姐很好的,从她名下的铺子里拿了些出来给我姐姐添妆呢,还说若姐姐出嫁,定然不能比她当年逊色,公中也要按着长房的规格来办婚事。”
“按着她的规格?!”若不是顾忌着礼数,薛明博就要叫出来了!薛锦瑜当年出嫁的嫁妆,那可是连天家公主都要侧目。公中怎么可能拿出这笔银子白送给薛锦颜!当初老夫人让薛锦瑜嫁到侯府,这几年来,也没见着薛府捞着什么好处!他薛明博可是她的亲弟弟啊,几次让她去给叶莫辞说些话,给他捐个官做做,每次都被搪塞过去!薛锦瑜还真拿自己是长房嫡女,侯府夫人的架子啊,一个出嫁的人回到娘家指手画脚的,当真可笑至极!
薛明博想了想,委婉道:“薛府一向以孝为重,如今二婶病重,这是提婚事的时候吗?!”
薛锦绣不说话了,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薛明博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到手的银子,铺子,难道就要因为薛锦瑜那该死的长姐风范,就要拱手让给别人?正烦躁,薛锦颜也来了。
“大哥,今天晌午的事我也在场,长姐她为了我……”薛锦颜微微欠了身,“我知道她是好意,可阿娘如今的情况,身边也离不开人。再者,前些日子我也管了一阵家,府里虽然还有些银钱,但还是节约些为好。”
“对对对!还是三妹妹明理!”
“所以今天我也是这样对长姐说的。”薛锦颜叹口气,她本身就有些忧郁,不似薛锦绣是假装的。此时眼眸低垂,轻声道:“可长姐如此盛情,即便我说了,也担心她误会。长姐虽然关心府里,可毕竟出嫁了,想来对府里的一些事情也不太熟了。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你规规矩矩的待在府里何错之有!”薛明博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二叔二婶都没开口,她这是管的哪门子的闲事!”
薛锦绣道:“可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想来是长姐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才会如此。我们,我们还是搬去庄子上好了,女子名节为重,受不起这样的折辱。”
“妹妹要搬去庄子?!”薛明博大惊。
薛锦绣点点头。
“那府里怎么办?!”
薛锦绣道:“自然是要交给大哥了,”见薛明博要跳起来了,立刻补充道,“还有府里的大管事。”
“李良才?”
“以前李良才便很得老夫人喜欢,办事也有几分本事,后宅之事说多也不多,每样都是有条理可寻。李良才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事他办的也顺手。”
“这……”薛明博有些犹豫。
薛锦颜道:“三叔已经搬走了,我们若继续留在府里也是于理不合。”
“二叔知道这事吗?”
“爹爹已经写了信回来,信中已经言明了。”薛锦绣抢着道,还不忘提了一句,“恕妹妹多句嘴,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没有当家夫人也不行,而且大哥也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不如将大伯母接回来吧。”
薛明博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锦绣。正欲嘴里说着好时,顿时想起孔氏和他父亲的话,他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私自将秦氏接回府里。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薛锦绣可不管这些,她只负责起个头,秦氏这个罪魁祸首想要一直留在老宅享福,门都没有!
“阿秀说的没错,比起我的亲事还是大伯母更加重要些。”薛锦颜非常舍己为人。
薛明博有些感动了。虽然眼前两个是堂妹,可平日里接触起来远比嫁出去的薛锦瑜要多。当初薛锦瑜在府里时也是摆足了长姐气派,等嫁出去回府后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侯府夫人的模样,薛明博真是受够她了!她不过是个嫡出女儿,他可是正经的嫡出长子!想着给妹妹添妆,竟然没有想到将母亲从老宅里接回来,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