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顿觉奇怪,忍不住打量二人。
老太太和大太太此时方觉太过开怀,竟差点露了痕迹。勉强收住喜色,争相问,“表姑娘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终究道行差些,直接道:“表姑娘跟三老爷怎么啦?”
一句话出口,害的大太太差点骂人。二太太脑海里却倏忽闪过一道光,不由不敢置信的看老太太和二太太。
被看的心虚,老太太发脾气,“你表妹出事,你半点不关心,瞪着我做什么,还不快随我去看!”索性也不再问,叫碧瞳来搀着她就朝缀锦院走。
大太太干笑两声,赶紧跟在后头。
一时间,有聪明的管事们猜出几分由头,难免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主子们闹事主子们事情,下人竟敢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最忌讳奴大欺主的二太太登时发作,沉下张脸,训斥道:“还有点规矩没有!”
管事们忙低头请罪。
到底心里还惦记想弄清楚发生何事,二太太也不过口上教训几句,接着将人都打发走,跟着去了缀锦院。
缀锦院右侧院
侧院是用来待客院子,三房还从未用过。此时却熙熙攘攘挤满人。
老太太一到侧院正厅,见到坐在那里愁眉深锁的三老爷,二话不说就骂,“老三,你这是要娘命呀,怎能这样对你表妹?”不等人分辨,拽着个旁边坐着的小辈就问,“明月在哪儿?”
那人神情古怪,朝边上楔厅指了指。
老太太边哭边心肝肉的叫朝楔厅去,大太太也跟在后头。
进了楔厅,看三太太坐在榻上一脸青黑,曾明月披着件月罗缎百蝶如意大氅坐在根小凳子上哭,旁边一个劝慰的人都没有,满头青丝也未打理,眼见凄冷之极。
“好呀,老三家的,你这是存心要折磨死我的明月呀。”老太太上去不由分说给三太太一通大骂,“素来你就是个善妒的,要不是你,老三膝下怎的只有一个子嗣?明明瞧上明月也不敢说,如今你待如何,事情已经出了,你还想折磨死明月好不让她进门?”气焰越来越嚣张,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几个同辈的族中妯娌脸上不敢置信的神色。
骂过之后,老太太就抱着曾明月道:“我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姑姑一定给你做主!”转头看大太太,“你赶紧叫人去挑个好日子,我今日就做主给老三添个正经侧室!”
事情办成,大太太喜笑颜开之余,又觉得周围人眼光有些不对劲,尤其方才她紧赶慢赶过来,还看见大老爷和云华霆也在这里。她努力拂去困惑,去劝气的涨红脸的三太太,“三弟妹,事情已经出了。要是个丫鬟,撵出去就是。明月可是自家亲戚,总不能……”
“祖母,小表姑不是要当我伯娘么,为什么您要说是给我爹添侧室?”云清歌不待三太太爆发,睁着一双明亮大眼好奇看着老太太。
还抱着曾明月一个劲安抚的老太太身子僵硬片刻,接着就骂云清歌,“大人说事情,孝子问什么?”
云清歌吓得颤了颤,往三太太怀里缩,该说的话一个字没省,“本来就是呀,她跟大伯睡在一间屋子里头,我听人说,住在一起的就是夫妻,就像我爹跟娘。小表姑都跟大伯睡在一间屋子了,还不是要当我伯娘?”忻娘清清脆脆说话的声音犹如春雷炸响在老太太大太太头顶。
老太太呆滞一瞬,松开怀里曾明月,半晌没回过神。
大太太心里却已翻江倒海,怒目瞪视犹在哭泣的曾明月,大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屋子里人都不禁撇嘴。
以前只听人说这当家主母大太太如何贤良淑德,上孝顺公婆,下照顾叔侄妯娌。如今一瞧,方知传言多不可信。分明就是个喜欢看兄弟好戏却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蠢货。
曾明月抽抽噎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许久方才抬头艰难的吐出句话,“二姐,我对不起你。”说完又低头不住的哭。
简简单单几个字,差点将大太太炸晕。她呆愣在当场,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二太太从后头来敲撞见这一幕,差点没把肚子笑破,挖坑给人跳,哪知将自个儿埋进去。
这样蠢得事情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
不过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她们不怕丢人,自个儿还要脸呢。
腹诽几句,二太太还是摒弃成见,进来道:“外头已准备饭食,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
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人,再是同一个老祖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晓得太多才好。否则以后见面难堪,想要上门讨银子就不容易。
媳妇太太们纷纷告辞,去外头找了自家人,用罢饭,拿好云家早就给打点好的礼,回家去了。
待得重归寂静,一家齐聚,坐在那里听最早发现事情的丫鬟讲来龙去脉。
“昨晚戌时一刻,六姑娘被烫伤送回来,三太太吩咐奴婢们都要候着听差,奴婢们原是站在廊子里。后头六姑娘心善,让奴婢们避到北面隔间里头。到戌时三刻时候,奴婢们就看表姑娘自个儿出了六姑娘屋子,朝客院那边走。奴婢们想着表姑娘是照顾六姑娘伤了神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又想那边右侧院是早就收拾好的,也有人伺候,就没人跟上去。”那丫鬟说话虽结结巴巴,倒也讲的清楚明白。
“后头锦绣院那头散席,三太太带了几位族中太太和奶奶们回左侧院歇息,又去看六姑娘。奴婢们忙的慌手慌脚,一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