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身上穿着崭新的锦缎袍子,女真人的衣裳穿的浑身不舒服,其实他身上的衣裳算是好的了,可惜对于西厂督主,一向喜欢修饰自己的雨化田来说的,这些锦缎一点也不精致,里面的皮毛虽然不错,可是熟制皮子的技术太差了,黑貂毛硬刺刺的扎着脖子。可惜他不能伸手挠痒痒更不能由着性子把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摔在地上。他现在只能僵硬的盘腿坐在火炕上,任由着耳边几个上年岁的老女人哼唱着根本听不懂的什么合卺歌!他的身边坐着个穿着一身大红的女子,头上顶着个红盖头。他们的手被拿着丝线拴在一起,两个人的袍子的下摆也被打成个同心结的样子。

一个萨满太太手持皮鼓,边唱边跳的西炕前面的神位面前边唱边跳,她腰上缠着一圈的铜铃铛,随着她舞步的节奏发出清脆的声音。边上一些喜娘拿着花生红枣什么的一个劲的向着新人身上撒着。核桃栗子和红枣什么的噼噼啪啪的落下来,有些打在雨化田的脸上,脸颊被打得生疼。一群人都挤在门口看着这对新婚夫妻,一些小孩子和女孩子指指点点的对着新人品头论足,他们嘴里说的都是唧唧咕咕的女真话,可是雨化田还是能听明白一些的。这些人不过是的在赞叹着这位新郎官长得俊 ,真好看什么的话。

他不耐烦的打量着整个新房,新房子不是很大,可是里面布置的很不错,墙壁伤悲粉刷一新,到粗都是张灯结彩的,墙壁是夹层的里面烧着暖融融的桦木柴火,一间屋子几乎三面都是大炕,西边的炕上供奉着神位是不能坐的。他现在坐在的是南边窗户底下的大炕上。窗户上贴着红色窗花,什么鸳鸯戏水啊,什么莲花并蒂啊,中间是个大大的喜字。陌生的房间,热闹喜庆的布置,雨化田恍惚的想着自己竟然也有做新郎的一天。只是这场婚礼根本是一场闹剧。

其实他也设想过自己在有朝一日能成家的话,他的妻子一定会是万贞儿。在江南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设想过他们未来的日子,他甚至在苏州最有名的银楼里面悄悄地打制了江南女子出嫁时必备的一套头面。苏州的工匠是一向以巧思著称的,雨化田不惜代价只求精美,一整套的头面首饰都是静美绝伦的。可是等着他带着那些寄托自己的美好希望的东西回到京城的时候,等着他的却是心上人成为贵妃的消息。

眼前的场景和他设想的不完全一样,但是喜庆的气氛是相通的。雨化田觉得自己和在场的这些人格格不入,只像个冷淡的看客,在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表演。新娘子是不是美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即使他穿着新郎的衣裳坐在她的身边,即便是他腰上还挂着那个新娘子绣的定情荷包。但是她喜欢的是风里刀和雨化田没关系!

算着日子,也该到了万贞儿生产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可平安了,不管这胎生了皇子还是公主,对于皇贵妃来说都是锦上添花。他只求万贞儿能够平安,剩下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额附爷,该掀盖头了。”一个喜娘递上来一杆裹着红布的秤,拿着生疏的汉语叫他掀开新娘子的盖头。雨化田忙着收回心神,今天晚上别人皆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对着雨化田来说则是要把城防图找出来的关键。

红色的盖头底下的是一张面如银盆的脸,雨化田没见过这位据说对着风里刀一见倾心的东哥格格,不过听着风里刀的语气,这个格格应该是长得和母大虫似地,一脸横肉,性格彪悍,蛮横粗野。谁知见着真人,雨化田才明白过来不喜欢一个人,她就是长得和月里嫦娥似地,也不会觉得美丽。若是喜欢一个人,情人的眼睛会自动的把心上人的小瑕疵自动修正。这个东哥格格倒也是长得端庄大方,一双水杏眼,一双有些粗的柳叶眉。她似乎被雨化田有些吃惊的眼神看的羞涩了,微微一笑低下头去。丰满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边上的喜娘互相交换着暧昧的眼神,看样子额附被格格的美丽吸引住了了。喜娘们上前进上合卺酒,婚礼接着进行。

雨化田酒量不错,不过今天可不是喝酒的时候,他喝了几杯就装着醉了,东倒西歪的趔趄着站不稳当,建州城的首领平绣对着雨化田端着酒杯,操着熟练地汉语说:“你以后便是我们建州女真人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的女儿东哥是建州和海西连着蒙古算起来最美的女孩子了。本来按着她额娘生前的遗愿,我是要把她嫁回她的外家蒙古去的。谁知她却看上了你一个汉人的小混混!不过你也算是个机灵的,我心疼女儿,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把你绑起来扔到的山里喂黑熊。”

雨化田装着喝多了,唯唯诺诺的端着酒杯对着平绣道:“小婿谨遵岳父的教训的。”平绣身边的大儿子不满的哼一声,使劲的拍下雨化田的肩膀:“什么酸溜溜小婿和岳父的,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叫阿玛!”

新女婿玉树临风的修长体态和这些壮硕的女真勇士比起来真的有点单薄了,雨化田一个踉跄,跌到了岳父大人的身上,手上的酒杯一歪里面的酒洒了一身。新女婿见着闯祸了,慌张要拿着袖子去擦平绣身上的酒,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怎么是两个岳父大人啊!嗝,不对,以后叫阿玛了!”说着雨化田一双眼没有焦点的向着边上人伸出手去。

得了女婿喝醉了,平绣对着伸手把雨化田贵妃拽过来交给了站在一边的大儿子:“你赶紧把他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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