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给皇上那处送个信儿,下午过不去了。”说着,柳蔓月便把手中那条子递给了白莹。
白莹忙低头扫了一眼,心中又是一惊,那人动作极快,显是熟练得紧呢,自己就跟在边儿上,竟没瞧出来!头上微微带着点子汗水,轻点了下儿头,低声问道:“可要奴婢随着?”
微琢磨了下子,柳蔓月轻摇了下头:“算了,只怕他们有人在暗处守着,想必不会对我起疑,一个人去倒是无妨。”
白莹虽心中不安,却亦不敢多言语,只得点了点头。
“适才那个宫女可是皇后宫中的?”柳蔓月忽想起了这事儿,莫非是皇后处有事儿传自己?可到底也说不清楚,万一皇后也不清楚,是打从外头传来的消息呢?
白莹皱了下眉头:“奴婢也不知道,瞧着眼生,怕是才进来不久吧。”
这事儿想必皇上定会暗中打听,这会子倒不必乱想乱琢磨,等到了下午旁敲侧击的问了便知。
闭着眼睛,在床上歇息着,等时辰差不多了,柳蔓月才一个人出了门儿,寻着那平素没什么走的小路朝着赏月楼一路行去。
赏月楼只在八|九月份才会打开,平素只有几个粗使宫人打理着,并没什么人在。
一路行着、走着,到了赏月楼北处,便远远见着一个粗使的宫人弯腰打理花草。见柳蔓月过来了,那人咳了一声儿,仍是弯腰在那处。
听见咳嗽,柳蔓月便朝他那儿走了几步,也没敢离得太近,只放慢了脚步走着。
那人却起身扫了柳蔓月一眼,随即在地上重重一跺脚,转身儿走了……
那人走得虽不快,却晃了几晃,在林子里头几绕便没了踪影,柳蔓月抬腿朝那人跺脚处走去,弯下腰细细寻查着,果见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细长竹节儿丢在那里,上头随意乱画般的还刻了点子花纹,两眼一亮,抬手拾起,转身儿朝来时路走去。
人走了没一会儿,忽的边儿上伸出一手来把她拉进了林中,倒吓了她一大跳,险些开口惊呼,却又被那人堵住了嘴巴,抬头一看,人便愣住了。
“皇上……您怎么过来了?!”他若叫人暗中跟着,柳蔓月自不意外,可他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无事?”在她身上上下扫了几眼,见确似无事,心才安了下来,见她摇头,抬手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子,“朕叫你出来时寸步不得离开白莹,怎么便是不听?”
柳蔓月翻了翻眼皮,叹了一声儿:“若是看见妾身边儿有人,他们要是起了疑怎么办?”
“狡辩。”皇上冷哼了一声儿,拉着她就进了林子里头,在一处大石处按了几按,便露出个秘道口儿来,拉着她走了进去。
合着这园子里头的密道果是四通八达的,竟连如此冷清之所在也有暗道?
两人一路默不作声,左拐右拐的走了半晌,便从听雨阁另一处暗道口里头走了出来,合着,他这听雨阁里头也不只一处入口呢!
“拿来。”上了二楼,皇上便伸手过来,柳蔓月想了下儿才理会得,忙把放到怀里头的那个竹筒取了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就改成这样儿了,以前也没遇过呢。”柳蔓月还以为今儿个过去,会似平素一般的,有人过来跟她说话交待事宜呢,却没想,竟只给了个东西便罢了。
“今日找了你的那个宫女,早先单独去过皇后处,说了半晌的话才出来,除了皇后贴身伺候的宫女外再没他人。还听说,她昨日去过玉嫔处、及两个受过朕‘宠幸’的采女处。”皇上接过那竹筒仔细看了看,把那合着的所在轻轻着。
“哦,合着,他们只跟那些个受宠的说话儿啊,给妾的就只有这行子了?”柳蔓月叹息了一声,似是一脸郁闷般的蹙起了眉头。
“秋水阁本就被他们当做冷宫,想必他们也是前些日子就定了要给你们传信儿的事儿,不然,那日朕还点了你一回呢,怎么着他们也得亲自交待一回。”皇上轻笑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如此倒好,省得你同他们一处说话儿,朕还怕他们于你不利呢。”
竹筒里头装着一丸丹药,一封锦薄书写的信件。柳蔓月伸着脖子朝那信瞧去,挑了挑眉毛问道:“皇上欲兴科举了?”
这事儿早先同自己说过一回,那信上交待的是说叫她有机会能说上话儿时,旁敲侧击的说些个反对此举的话。想必阁中已把自己当做那弃子了,不过用这信略略一书罢了,要是那受了宠的,则定要好好叮嘱如何行事了呢。
“哼,还未曾。”皇上冷笑了一声儿,不过在朝中略略放了一点子消息出去,他们竟就坐不住了?不过那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行事的,还要略等等才可。前头众朝臣中已有了反对的动静,只因自己未曾亲口说出,便不好行动,没成想,他们主意竟拐着弯儿的绕到后头来了!
抬手掩在口边儿轻笑着,柳蔓月眼中如流波,眉眼弯了起来,笑道:“这事儿啊,他们又没特特嘱咐,就叫那些个平素伺候皇上得脸的去做好了。”
自打搬到了秋水阁中,除了这一年两回的解药外,想必阁中已当自己是那半死不活的棋子了,想起来了倒罢,若是想不起来,丢在那处只别忘了给自己解药便好呢,谁管他们想要折腾些个什么?
秋水阁中的人全都皇上安插|进去的,没哪处能插得进手去,便是太后太妃处有意给妃嫔们的住处安插人手,柳蔓月这秋水阁中也没人会当一回事。
其它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