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脸上忍不住便要冒出笑意来,忙拿手绢按在唇边挡了下来。不过她这一提位,原本四个位子的“美人”,现下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了。那般多的“采女”们,想必定会费尽心思了呢。
想想原本自己不过四个人,入了这园子后便三五不时的便故意去小皇帝跟前儿晃荡、玩偶遇,现下一下子进来了三十二个……
脑中越想越多、越想越偏,脸上笑意就越发浓了起来,抬手按着嘴角儿的绢子只得死留在那处,好半晌方放下。
坐在上头的小皇帝拿眼一扫,瞧见她在这儿边拿手捂着嘴,便知道她定在偷笑,眼神不禁顿了顿,险些亦冒出丝笑意来。下头坐着那些个里面儿,有几个善察言观色的,见皇上往那边儿瞧了一眼,便也跟着一总看了过来,可怜那玉簟凉,因来时便同柳蔓月一遭站在这边儿,这下子又险些被人盯成筛子。
妃嫔虽今日才刚刚入宫,可名份却是早就记好了,这会儿早做成了牌子收了起来。皇帝命众人散去,回了听雨阁时,便见着孙得隆带着个小太监,举着那一盆子牌子走了过来。
“还叫玉美……玉芳仪过来吧。”使唤惯了,便懒得再费事去寻旁的靶子,他倒也怕再万一出个差错再叫人觉出来。若只玉簟凉一个,倒还好糊弄,反正她已是习惯了的,又没试过真家伙。
“皇上,玉芳仪今儿个不方便。”孙公公干笑了一声儿,他是知道皇上的打算的,可……女人嘛,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两日不方便的。
皇上挑了挑眉头,琢磨了下子,忽的笑了起来:“那便叫她姐姐过来,玉……良人。”
“是。”这是要把她们姐妹一总拔到人家眼前招人恨?孙公公得了信儿,忙吩咐下去,叫玉簟秋做着准备。
“叫了玉良人?”花菀坊正居之中,宋妃眉头一挑,随即又皱了起来。
“是呢!”身边跟着的贴身大丫头珍儿向外头张望了两眼,又沉着声音低声埋怨着,“按理说,娘娘乃是这回入宫后品级身份最高的了!皇上本应按着位分先临幸娘娘的,可也不知那玉芳仪使的什么手段!分明今儿个伺候不得皇上,却偏偏把她姐姐给顶上去了!”
妹妹不能伺候,便使手段叫姐姐去……她这是宁可跟自家姐姐一遭笼络住皇上,也不原叫旁人分了恩宠过去。
“此事莫再多言了。”今日先是被打了脸,又被摆了一道,宋妃却只沉了沉面色,便不欲再多说。
珍儿急道:“我的主子哎!莫非就这么算了?!”
“傻丫头。”宋妃悠然自得的取了一枚果脯含到口中,“我们不急,自有那急的。入了这宫,一时半会儿太后太妃那里还都不熟络,哪里好诉委屈去?既然玉芳仪能笼络得住皇上一天,定能再笼络住第二天!”
“娘娘是说……”珍儿愣了下,抬起玉指,朝东边指了指,“朱家那个……”
笑着拿眼扫了她一眼,宋妃再不开口。她父亲不过是个御史,跟两位太字辈儿的也没大交情,虽说现下没有皇后,可有了委屈也没地儿诉去。偏偏的,那位朱嫔可是太后的亲亲侄女呢!要是那个玉芳仪脑筋不清的敢连着朱家那位的日子也抢了,可真就是活不长了呢。
再受皇上宠又有何用?这宫里的主子,可不止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