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家?”皇上微微皱眉,“去查查清楚,看是那些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还是旁的。哼,这宫里头竟成了破烂堆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这里头挤!”
赵统领死低着头,不敢接声,柳蔓月亦垂着头,老神在在的立在边儿上听热闹。她太闲了,现下这园子里头平素间连那大小玉美人都再瞧不见,她正盼着那些秀女入宫,一个个为争圣宠好给她上演上一出出的宫斗大戏呢。
别瞧这小皇帝现下一副似是对女子全然无感的模样,可做为受害者,她自是深深的体会得到,在这个貌似不着调的小子的皮下,到底掩盖着一副何等闷骚的心。
“叫人盯住那几处,把每一个进宫了的、走了路子的全给朕查清楚!”说着,眼中闪了几闪,又叹了口气,“……罢了,不必查了。”
“皇上?”赵统领微微抬起头来,满是诧异的瞧着他。
“托了人的,未必会走路子提前进来,那些想安插的,便是一早不进来打点,到时还是能进得了宫。”说着,皇上脸上一片索然,挥手让赵统领退了下去。
见着小皇帝似是心情不愉,柳蔓月没敢上前招他的眼,仍在边儿上站着,却不想,赵统领退下去后,皇帝便冲她招了招手。
几步走到了几边,跪坐了下去,耳中便听着皇上说道:“若是回头太后叫你过去,你便跟着去瞧瞧,那大小玉美亦帮朕盯着点儿,看看有没有同她们亦是相熟的人。”
柳蔓月低着头,老实的应了声:“是。”
听她如此干脆应声,皇上微挑眉角,向她瞧来,却见低着个头,好似乖巧无比一般的坐在边儿上,倒叫他心内一阵哑然。
抬手拉过,把她窝在自己怀里,挨着那软软的身子,舒服的出了一口长气出来。心下忍不住盘算起来,这般的可人儿,到底何时下嘴才好?再久……只怕自己忍不下,可短,又怕叫她招了人的眼呢。
天气日渐寒冷了起来,十一月底,便是秀女们入宫待选的日子。按理来说,太后太妃大可打从九十月份便日日传唤那些个小姑娘们进宫相看。
奈何,因着皇上的缘故,太后太妃便只得陪着皇上住在这鹤临园儿中,便是想要相看亦不容易。
只得让一些个有路子的,需提前入宫的待选透女,叫人送到鹤临园儿外。
鹤临园儿,立于京北,乃是京外山色最好的所在。鹤临园儿占的地方虽大些个,却在周遭亦有些个别园景致,早先便被京中贵胄选中,于此建了不少园子别院出来。亦有些个商户人家也在此处选了上好的景致建了些大小不一的园子。
有门有路的便把家中女儿送到自家别院里头,没有门路的亦可找那些个商户人家借上个住处,不过多花些个银钱罢了。
为了得见天颜,那些个商户可着实因着这回选秀之事大赚了一笔呢。
太后上午要见朝臣理政,下午方能抽出功夫来见见那些个秀女。
虽说柳蔓月三人亦身份本是不够的,可无奈这会子皇上后宫空虚无人,只太后太妃相看又觉孤单,便只得叫她们几个过去相陪了。
出了院子,披上斗篷,手里头捧着个手炉,才出了院子,便听见那面儿院子有了声响,正瞧见大玉美人亦出了院来。
二女脸上挂着客气笑意,凑到一处,说着那客套话,一路向着太后所在的和颐殿去。
“唉,我那妹妹可是没福气的,正是下午要去皇上那处看值,不然这会子便能搭伴一起过去瞧瞧了。”大玉美人口中虽如此说着,可难免心里酸楚。她倒是想替小玉美人过去了,可奈何找不着机会,几次想下黑手把小玉美人弄病了,可又直没找着机会,这才罢了。
倒也是,这四女皆是一处出来的,有何手段相互间哪里不知?哪个也不善茬,哪个也不会那般没头没脑的叫人给暗中陷害了。
“能伺候皇上,便是天大的福气了呢。”柳蔓月脸上挂着能滴出水来般的温婉笑意,瞧得大玉美人一阵牙痒,可又偏说不出来什么,只得道:“妹妹说的是。”
二人脸上挂着假笑,一路行到了和颐殿里头,才刚进了门,迎面便扑过来一股子热浪,里头夹杂着浓浓的檀香气,熏得柳蔓月脚下一顿。
“……今儿个可要好好瞧瞧呢,咱们那个侄女自小便没见过,也不知出落成什么模样了。”朱太妃脸上笑盈盈的带着喜气。
太后亦一脸的温婉,微微点头:“倒是呢,这许多年了,也没正经瞧见过娘家人的面,倒不知道那丫头的生的随谁些个。”
听了太后的话,朱太妃眼睛弯成月牙一般,掩口笑道:“正是呢!也不知道是像姐姐些,还是像妹妹我呢!可切莫似我这般,倒是姐姐这般的雍容大度的模样,方能是皇上的助力了。”
“不论是似太后还是太妃,那可都是天大的福气呢,像我们,便是只能从平时举止行动上效仿,可却偏偏又是笨的再难学得一分半分呢。”玉簟秋眉头微蹙,一脸的遗憾表情恰到好处。
“听听,这张嘴可真甜呢!”朱太妃高声笑了起来,点着玉簟秋道,“你们姐妹二人倒是一般的好口舌,这宫里头哪个还能说得似你这般好听了。”
见朱太妃脸上笑得欢畅,玉簟秋忙微微起身道:“待回头大选过了,那些姐姐妹妹的,指不定哪个便比妾身灵巧呢,到时只怕太妃太后便把妾们丢到一旁,不再理会了呢。”
“只皇上理会,不就好了?”朱太妃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