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抬起头道:“对落霞侯外甥枉法之事是在军师掌权之后。”
贺然赞许的看着他道:“看得出你是真心悔过,刑部尚书必须是个刚直不阿、铁面无私且站得直行的端的人,你自己处置一下堂弟的事吧,心中无愧才能秉公执法,不过也不必治他的死罪,终身流放也就是了。”
田路惶恐道:“罪臣无颜再当此任了。”
贺然不悦道:“我帮了你,你怎么也得帮帮我吧?要是我包庇一个辞官一个,那所有事务岂不是都要我一人去做了?”
听到军师口吻转为亲切,田路愈发感激,涕泪横流道:“田路粉身碎骨难报军师大恩,若军师不弃,田路日后必当忠心尽责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这才是我要听的,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二品大员该有点二品大员的样子,看你这个样子以后要真是查案查到我头上,你还得枉法。”
田路拭了拭泪,郑重道:“如果查到军师头上,下官必然是要枉法,事后以死谢大王也就是了。这个我不愿讳言,军师若觉不妥,这官我就不作了。”
贺然含笑看着他道:“这一点你可比不上寇维。”
田路诚挚道:“下官并非因今日之恩才有此想法,军师于国有无上之功,即便有过亦足可相抵,况且以军师人品是不会有什么大过的。”
贺然摆摆手,道:“这话且不提,自今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我只能救你一次,再若枉法我可是不会留情面的了,遇有查不动、不敢查的案子报给我,不可再出落霞侯之事,明白吗?”
田路斩钉截铁道:“举国上下除大王外只军师之外,下官深知本部事务公正与否关系民心,绝不敢有负军师重托!”
贺然欣慰的笑了,起身道:“看了你是铁了心的不管我了,也好,有个寇维就够了,咱们刚才说的话只可你知我知,决不能入第三人之耳,这个不用我再嘱咐了吧?”
田路站起躬身道:“下官懂得,谢军师再造之恩。”
贺然朝外走了两步,停下又叮嘱道:“尽快把你堂弟之事了结了,然后向大王上书请罪,我去替你说情,官降一级代行尚书事,罚俸一年,一年后再官复原职,这样可好?”
“多谢军师!”田路声音发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贺然笑道:“过一年苦日子吧,可别因罚俸再收贿赂哦,不至于吃不上饭吧?”
田路尴尬道:“军师说笑了,下官虽余财不多但一年还是能撑过去的。”
出了刑部,贺然上车后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吩咐道:“去太宰府。”
苏戈见到贺然时一脸的不待见,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贺然装模作样的掐指算道:“你这一歇也有十多日了,差不多够了吧?”
苏戈没好气道:“你以前一歇就是数月,我这才十多日!”
贺然瞪着眼道:“那能一样吗?我忙的是冲锋陷阵,你事务再忙不过是累些罢了没有性命之忧,要不咱们换换,下次开战你带兵,回来我肯定支持你一歇数月。”
苏戈没兴致听他歪缠,道:“得得得,你有什么吩咐就明说吧,我去效力就是。”
贺然一本正经道:“这我可不敢当,是长公主让你效力,她怜惜旧臣民,惦记着他们也该享受新政之惠,此事我已禀明大王了,大王说你作这种事已驾轻就熟,准备委派你担此重任,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去。”
苏戈哼了一声道:“假传王命的事你以后还是少做几件吧,免得授人以柄。”
贺然哈哈笑道:“兄长眼里真不揉沙子,那这事你接还是不接呢?你如果不接我就去王宫请王命。”
苏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跟轰苍蝇一样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贺然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么说你是接下了?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这等深得民心之事我可是特意留给你的。”
苏戈不齿的看着他道:“使唤人还得让人对你感恩戴德,你这副小人嘴脸我越看越烦,快走快走!”
贺然嬉皮笑脸道:“我走我走,不管怎么骂,这事你接下就好,兄长骂小弟天经地义,我一会回去骂云野出气去,我不跟你计较,你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过可别从各部调太多人手,他们都忙着呢。”
苏戈真恨不得把他踹出去,可听他回去骂云野的话又忍不住的想笑,看着他一步三摇的背影,心中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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