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拨旺他身前的火盆,小菱递上煮热的酒,贺然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两声。
小菱边给他满酒边小声道:“傻笑什么呢。”
随着热气的侵染,贺然脸上的肌肉有了生机,扬眉道:“听没听过神鬼怕恶人这句话?我刚才把老天吓住了,这雪就停了。”
小菱刚要笑,忽听萧霄斥道:“又来胡说!那边的火还不一定就放了呢,你不怕惹了天怒即刻降下暴雪吗?”
贺然吓得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道:“好好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小菱抿嘴道:“我看你这恶人也恶不到哪去!”
萧霄气道:“你还挑唆他!给我闭嘴!”
小菱一咧嘴,不敢再说话了,众人皆听出来了,王驾心里其实比军师还着急还担忧。
贺然身子暖透的时候,走到帐口扒开帐帘看了看,回头笑道:“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辛岩完了。”
小菱先是兴奋的娇呼一声,云野与钟峆也随之发出呼喝,萧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贺然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一夜的狂风呼啸中,贺然睡得异常踏实,早晨醒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子轻飘飘的,头也晕晕的。
出帐看到天色依然阴沉,不过他的心情却已迥然,现在只等前方传回好消息了。
萧霄见到他时,皱眉道:“你是不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眼睛也是红的。”
云野插嘴道:“已请军医看过了,是受了风寒。”
萧霄哼了一声道:“不受风寒才怪!这是咎由自取。”
贺然笑道:“受点风寒也是值得的,不算什么。”
萧霄嗔道:“怨天咒地活该遭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云野与钟峆识趣的退了出去,贺然端起一碗马奶,端到嘴边闻了闻又皱眉放下了。
萧霄心疼道:“看你病的,一会让他们煮些粥吧。”说着用手背在他额上贴了贴,感觉烧得并不太厉害,稍稍放下了点心。
贺然揉了揉太阳穴,“不妨事,前方的消息也该到了吧。”
“昨天那样的天气雪都能停下来,老天是有心帮你的,咱们的筹划很周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贺然夹了一块腊肉慢慢嚼着,道:“你说赵军主帅会不会是荆湅?”
“你在想什么?”萧霄微微眯起明眸。
贺然晃动着身子道:“我怕这支赵军跑了,想用计套住他们,可前方没有消息,不敢有所行动。”
“你有什么计策?”
贺然艰难的咽下口中腊肉,道:“让咱们这里的两千人扮作溃兵,吸引赵军追赶。”
“这倒是个好主意,士卒们穿的都是番王给的皮裘,离远了分辨不出咱们是易军,昨晚我已闻到风中有烧焦的气味了,要不要冒点险不等消息就把这两千人放出去?”
贺然把食物推到一边,铺开地理图看了起来。
二人正商议间,云野在帐外高声道:“大王信使到了!”
贺然忙道:“让他进来。”
来人进来施礼,只看脸色就知是喜讯了。
“快讲!”萧霄催促道。
“是,禀王驾、军师,昨夜一场大火烧得敌军大半死伤,逃窜出来的也十有八九被斩杀了,大王命阿达尔率五千人向北追击溃逃的一部敌兵,土安伦见大势已去率众归降,大王正率大军赶过来,料想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贺然长长出了口气,用眼神向萧霄征询意见,见她点头,贺然急召众将入帐,吩咐他们该如何装扮,如何行军,务求要吸引住后面这支赵军。
萧霄最后又补充了几句,众将领命去后,贺然舒心道:“憋屈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痛快了,最令我高兴的是你这次没吵着要亲去领兵。”
“我这是见你病了让着你,不想跟你吵。”
贺然指了指几案上的军师令符道:“算你聪明,我刚才可是随时准备让人把你擒下的。”
萧霄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这里可都是我的亲信,你要敢下这种命令还不知最后被擒下的是谁呢!”
二人相视而笑,贺然心情愉悦道:“这下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也都之流兴不起什么风lang了,交给番王自己处置吧。”
萧霄显得没有他那么高兴,神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这时军医送进煮好的汤药,等他退出去后,贺然用羹匙搅了搅药汤,有气无力的看着萧霄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个药也喝不成了。”
萧霄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别喝,这点小病死不了人的!”
贺然盯着药汤可怜巴巴道:“唉,真想姐姐啊,上次我病了她就是一匙一匙喂我喝的。”
萧霄眼中有了笑意,道:“那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去吧,走快些可能还来的及让姐姐喂你。”
贺然装作吃力的端起羹匙,费劲的弯腰去喝,可最终还是没喝到,沮丧的放下羹匙道:“算了,不喝了,我要是病死了,你回去后就跟姐姐她们说,咱俩当时不在一起,你闻知我病了急急赶来时我已经一命呜呼了,免得她们怪你。”
萧霄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在他额上使劲的戳了一下,啐道:“你可真是混账到家了,连自己也咒!”
贺然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汤药道:“病了不吃药早晚要死的,这跟咒不咒不相干。”
萧霄拿起羹匙试了试药汤温度,贺然心里笑开了花,笑容刚绽放到脸上,萧霄猛地捏住他的鼻子端起药碗一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