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在即,整个京城都笼罩着一层紧张,而文府上也笼罩着淡淡的哀伤。
这也难怪了,齐忠要与宇文化一起赶赴西北,而这一去生死难料,黎花枝,文洋和小洋心中自然惦记,可最苦的却是晚玉。
还有半月便是晚玉及笄的日子,齐忠一早就已经说过,会在晚玉及笄的时候,迎娶她过门,可是,梦想中的婚礼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他要奔赴战场的消息,晚玉又如何能不伤怀。
可就算晚玉再如何的不舍,出征的那一天还是到了。
晚玉知道齐忠的性子,一旦他决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愿意回心转意,否则任谁都劝不了的,而宇文化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责任这么简单,还有宇文化对他的知遇之恩,小宇和他的手足之情,所以晚玉能做的,也只能默默的等待他凯旋归来。
旭日东升,云子轩和宇文化分别奔赴沙场的点将台上,听着台下士兵激昂的声音,心间不禁震撼。
“范我云国者,虽远必诛!”
齐忠站在宇文化的身边,朝着台下的士兵,附和着宇文化的话,那蔑世霸气的声音激荡在沙场上,一圈一圈的回荡,引得数十万将士们心中豪情顿生,纷纷挥动着手中的兵器,与之一起齐声高呼。晚玉与黎花枝一起站在角楼上,看着下面云子轩和宇文化慷概激昂的陈词,亦是激动万分。
伴随着士兵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云皇命人祭出烈酒,各将士亦端起手中酒碗,齐齐喝下这一杯送行酒。
而后,云子轩和宇文化一同步下点将台。立刻有侍卫牵过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在这清晨的阳光下,一身银色铠甲,泛着朦胧的光辉,神圣不可侵犯。
两人一拉缰绳,面朝旭日升起的方向,声音高亢威严的吩咐,“众将士听命,出发!”
随着这一声出发,两人策马而去,晚玉终是忍不住落下了已经颤抖多时的泪水,看着紧随宇文化而去的齐忠,咬着唇,压抑住了就要溢出的哭声。
不多时,便只余下空旷的沙场,在旭日之下,诉说方才的壮烈。黎花枝看着军队离开的方向有些有伤,她怀里已经一岁多的小星宇,手指着着大军离开的方向,也很是不舍得。
“娘,舅舅,舅舅……”
小星宇并不知道出征意味着什么,却知道平日里带他最多的舅舅,就在他稚嫩的呼唤中,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很是伤心的闪着一双麋鹿般的眼睛,看得一旁的小洋也是一紧至尊至无赖。
“娘,大舅舅什么时候能回来?”小洋的眼中也闪着浓浓的惆怅和不舍。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等到我们家的海棠花都开了,你舅舅就会回来。”黎花枝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军队,淡淡的说着,像是回答小洋,亦像是在回答着自己。
文洋看出黎花枝的担忧,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回家吧。”
“嗯。”黎花枝看向身旁的文洋,此刻,却是无比的眷念。
大军开拔一个月后,在春花漫山的时候,终究是到了西北边境的海域。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海,浩瀚的大海,在众人的眼前无限的扩展,用一种海纳百川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个人的到来。
大军驻扎在西北山海营,云国的狼头帅旗在咸腥的海风中猎猎招展,因为是春季,海边时常细雨迷蒙,宇文化和齐忠站在一艘海船上,看着着水波潺潺的海面,天水一色,一望无际,突然间就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
只是听过了黎花枝的讲述,他们知道这平静的海面下潜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亦明白水是这个世界上最柔和也是最凶猛的东西,所以两人只是略微欣赏了一下,不敢掉以轻心,然后让副将练兵,而两人却一起去了之前遭遇倭寇侵扰最严重的大湾村。
据探子回报,因为倭国月前的侵扰,沿海一带的百姓已经不敢居住在原来的渔村,纷纷潜藏在山洞,他们此刻要去的山洞,就是百姓们藏身的其中一个山洞。
一进大湾村,入目的都是村里尽毁的房屋,一些还没烧尽的屋子边角,残留着被大火蚕食后的痕迹,海边的渔船也被砸毁的只剩片片破木,村里人已经知道有朝廷的人要过来,看到宇文化和齐忠一身戎装,村民们都跪在了村口。
这些人衣衫褴褛,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渔船早就食不果腹,只能等每次潮退后,生吃礁石缝中被潮水带上来的螃蟹小鱼为生,一个个面黄肌瘦,看起来分外凄凉,嘴里不停的祈求着一定要救救他们,让众人很是心酸。
也就是这时候,宇文化和齐忠才知道,村里的人因为长期经受倭寇海贼的侵扰,在村里自发组织了护卫队放哨,看到有海贼倭寇的船只前来,村民们就带着一家老小躲到山上石洞。
如此一来,倭寇多次洗劫未果,一怒之下便放了火烧了村庄,可他们村里因为曾多次与倭寇抗争,村里的壮年男子已经死掉好多,看到倭寇放火烧村,谁也不敢再出来抗争,亦无力抗争。一夜之后,他们生活多年的家园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宇文化提出要到他们栖生的山洞看看,村长还要带着众人寻找今天的食物,于是,朝着人群中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招了招手,让他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山洞。
少年对宇文化和齐忠并不十分恭敬,一路上,脸上皆是警惕和鄙夷。宇文化也看出少年对他们的不信任,却也不想多说,他也听说过,村子的人多次像朝廷求助,却都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