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父亲大人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校园全能高手。
在小时候记得最多的不是父亲的责骂,而是他对大哥异乎寻常的关爱,有的时候自己甚至需要做出点调皮捣蛋的事情來引起关注,换來的也只是他的更加讨厌而已。
依稀记得他让自己练习射击时候摇头的模样,说自己与大哥完全就是天壤之别。那时我在想,要是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后來,父亲战死沙场,我的愿望也莫名其妙地实现了,大哥很快便被一场大病所击倒,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我就成了凌家唯一的孩子,那年我才八岁,那位与家父恩若兄弟的主公,便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待我与他的弟妹无异。可是我却深知,这一切都是由父亲兄长的死而换來的,每日我都是生活在父兄离去的噩梦中,生活在怕弱小的自己还沒有复兴凌家就会死掉的恐惧中,在那里我从來就沒有开心过。这时的江东,诸侯各自为王,孙策主公也的事业只是刚刚起步,一切都并无定数。
直到那个年长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改变了我。
凌统兀自醒來,他似乎又梦到了当年与尚香姐对练的时光,真是久违的时光了啊。他的脸上泛起微笑----真好,自己还活着,还能为她继续出力。父亲为孙家尽忠的教条一直在他心中,可他从來沒接受过,而在父兄死了之后则更为抵触,因为凌操就是为此而死。“如果非要我我尽忠一个人的话,那必须是----”
凌统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大树下靠着盘膝养神的尚香姐。“----是她,而且只有她!”他将视线微微偏向一边,狐狸正喋喋不休地在一旁陈述着自己的意见。凌统嘴角的弧度,拉扯的更盛了。
那个谜一样的少年,还真是让自己有些嫉妒呢!回想当初,他不过是一个濒临死亡被大人捡回來的瘦弱猴子,穿着奇异甚至连头发都那么短,还以为是某个角落里來的山民。口口声声说着要帮助大人夺取天下并接近她的时候,却正也是大人接手会稽一年多來最烦恼之时。内忧外患,在他的帮助下通过无数的努力占有整个江东南部却也是真实的,有些时候自己甚至在想,若这个重臣是自己该有多好!
明知自己沒有那么好的头脑,那就只有在战场上寻回价值,可是这个家伙,明明就是三脚猫的武艺,却还要争着抢着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不过,也就是在那时候,自己才真的确定了,他的真心实意的吧。
凌统的心情很是矛盾,这也是他明知危险也要接下任务,想要再次证明自己价值的原因之一。可谁能想到,那只狐狸竟然留了后手,他想要自己万无一失,自己甚至能从他一如既往吊儿郎当欠抽的表情中看到真诚……这个世界真他喵的疯狂了!
倒不是说我凌统就那么不待见他,可以说整个江东里若论男人,与他关系密切的,除了自己就是他的属下马忠了,对立而又统一,不外如是。
时间已尽黄昏,说话间天就要黑下來了。
尚香姐振臂一挥,众人随即上路,潘璋已再次派來传令兵,言其据此不远,尚香姐深感汇合要紧,所以第一时间叫停了休息,催促众人赶紧上路。一路上倒也沒有加快速度而是选择小心谨慎,毕竟天快黑了,这也是敌人(如果前方还有的话)蠢蠢欲动的时候。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路上什么也沒有遇到,反倒是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发现了潘璋所部。
“当当当”,在听到清脆的三声快速鸣金之后,尚香姐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命令所部不用紧张,领头朝他们走了过去。陪同的林家仁却仍不忘吐槽:这暗号也太简单了吧,你挥旗三下,人回锣三响,我记得有专门给情报局的家伙上过课啊,关于简单的加密他们都懒得弄?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很明显这是尚香姐的意思就是了。
“潘璋呢,快让他出來见我。”离援军十多步的时候,尚香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既不下马跪拜也不在马背上行礼,她更沒有见到潘璋本人出现,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可是专门嘱咐对方务必带头走在前部的。
见警戒的神色出现在了尚香姐脸上,对方却似乎才想起见礼,随即明言潘璋即刻便至,他们只是斥候小队,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斥候,你丫斥候小队是二十多人的?欺负我不懂行伍编制是不是?
尚香姐正要发作,却见后方似有來人,斥候小队像是也感受到了,派人前去询问之后,忽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火光所及之处,但见血肉模糊一片,身体各处受创者皆有,一行二十余人惨不忍睹。
“主、主公,敌袭、敌袭啊!”
见此情形,尚香姐再不怀疑,走上前去就要搀扶为首的血人,却被林家仁拦了下來。
“主公,不可轻举妄动!”管你什么时候,小心为上!“我问你,你从何处來?”林家仁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人家都那样了,他还咄咄相逼。
“这……北方、咱们是从北方逃过來的。”
林家仁并不答话,只是让他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喊住后方的另一人,询问了同一个问題。
可答案却是东方!
“或许是他们慌不择路忘了吧?”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还有办法可以判断!”林家仁走到了玲的跟前低声道:“玲,跟他们打声招呼,要特别点的那种……”
是的,很容易判断,下意识的动作